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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做“顺民”

纪念中国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

  • 2015-10-12    葵传清/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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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糊弄日本兵 

  194411月间,日本侵略者的铁蹄踏进了鹿寨镇。先时逃到了深山里的难民,因患病、断炊等种种原因,无奈之下,只得陆陆续续地回到了镇上。其实,当了“顺民”的民众,面对凶残的日本鬼子,谁的心里不窝着一团仇恨的烈火?谁都不愿做“膏药旗”下的“顺民”啊! 

  彭老四是本街前辈,机灵、活跃。他因脚瘤,走路一瘸一拐的,街坊称他“仙家”——跟八仙之一的铁拐李“平起平坐”。我则称他四叔爷,常到他家听他讲故事和笑话。 

  有一天,四叔爷正在堂屋煮饭,几个日本兵突然闯了进来。先时,大家都有点发慌,后来经他们用手势比比划划,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夹着日本话叽哩咕噜地讲了一通,才晓得他们是要四叔爷帮他们炒花生米。四叔爷说,我正在煮饭,没空炒啊!日本兵说,你的不愿意为皇军效劳,死了死了的!四叔爷那敢违抗?只得停下煮到一半的生米饭,给他们炒花生米。 

  四叔爷为躲避日本鬼子,逃难到龙担深山时,因难民居住的“鹧鴣棚”失火,躲避不及,他的头被大火烧得肿成个篮球一般,差点送命。他十分痛恨日本鬼子,哪会心甘情愿地给鬼子炒花生米?他要趁机整整这几个日本兵。 

  四叔爷把花生炒得半生不熟,就铲起来递给了日本兵。日本兵边吃边说:不好吃!大大的不好吃!四叔爷偷偷朝我使了个得意的眼色,我使劲地捂着小嘴,暗暗发笑。 

  第二天,日本兵又拿来了花生米,朝四叔爷吼道:“你的,这次一定要炒熟!明白?”四叔爷点头哈腰,连说:“是是是是……”说罢,架起炒锅,叫我帮忙生火。他见日本兵一个个搂着枪,坐在堂屋里等待炒好花生米“米西米西”,就小声地跟我说,这帮狗娘养的,“猪仔好卖圩圩来”,这回我要让他们吃不成! 

  四叔爷是搞竹器加工的,煮食烧的都是竹篾,火很容易点燃,也很容易烧旺。不多时,炒锅就烧红了。他把花生米倒进锅里,用锅铲捞了一会,就跟一个小鬼子说,我要上茅房屙屎,你们自己来吧!随即把锅铲交给了小鬼子。小鬼子指着我说,你的,帮干活干活!那时,我己经10岁了,炒花生米当然不在话下,可我装着感冒的样子,故意咳了几声,又擤了两泡鼻涕,连连摇手。那个小鬼子无奈,只好拿起锅铲自己炒。炒花生米要反复翻铲,受热均匀才不快枯。经我们刚才一阵磨蹭,花生米贴锅的一面己经焦黑了,另一面却还未熟。我故意添了一把竹篾,把火烧得更旺。这时,四叔爷从厕所回来了,他一看,便倒打一耙,故意朝掌锅的小鬼子骂道:“我操你妈,你把花生都搞枯了!”坐在堂屋的日本兵不知他说些什么,一个个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四叔爷用锅铲把花生米铲进碗里,端给他们。不待花生米晾冷,日本兵就急喉喉地争着抓上一把,扔进嘴里嚼了起来。这花生米又焦又苦,哪能下咽?不一会,日本兵“卟卟”地吐个不停,还弄得一嘴黑麻麻的,像乌嘴狗。他们丧气地把花生米全倒掉了,还对着那个接替掌锅的小鬼子大骂:“八格牙鲁(混蛋)!” 

  此后,这帮日本兵不再来叫四叔爷炒花生米了,也许是换防开路了吧。 

  小小“谍报员” 

  鹿寨镇沦陷期间,时有美国飞机来对日寇扫射、轰炸。听大人们说,这是美国援华抗日“飞虎队”的飞机。为防被美机误炸,民众在洛清江岸边挖了许多防空洞,一听到警报声就躲进防空洞里。 

  有一次,我来不及跑进防空洞,便在厨房过道的墙下躲避。飞机在我家屋顶上空扫射,距离我3多的地方,一口菜锅被打穿了。万分庆幸,我没有中弹! 

  又有一次,我在防空洞里听到河岸那边传来了爆炸声,后来发现,一棵炸弹落在洛清江岸的苦楝树上,悬挂在树杈上未爆炸。民众十分害怕,直至光复后才被拆下销毁。 

  我们也明白,美机是来轰炸日寇的,但有误炸,这说明美机无“地下眼睛”。 

  “要是能帮美国飞机指点指点,就不会炸走火了!”我和同街的几位光屁股时就玩在一起的小伙伴议论起来。有的说:“如果美国飞机请我们当‘特务’就好了,我们可以讲给他们听,日本鬼住在哪块地方,然后把这些狗杂种通通炸死!”有人马上说:“瞎想!美国机在天上,你用什么办法告诉机司(驾驶员)啊?”大家七嘴八舌,议来论去,还真让我们想出了个办法:在日本鬼子驻扎的地方做个记号,美国飞机看到记号就可以轰炸他们。 

  在圩厂(即现今卫生局对面的小花园一带),日军有一处驻地。我们设想,只要在圩厂的屋顶上插一面“膏药旗”,美机看到就会明白这是日本鬼子住的地方了。可是,大家又认为这个办法不行:屋顶插旗,分分钟会被日本人发现,还不被扯掉?有人又提出了一个办法:将“膏药旗”平摆在圩厂的屋顶上,用石头压住,这样,既不易被鬼子发现,又不易被风吹走。大家都赞成这个办法,一个个乐得拍手打掌的。 

  晚上,两位年纪大一点的伙伴到圩厂后面“踩点”,发现附近并没有日本兵的岗哨。这样的重地为什么无岗哨呢?原来是日本鬼子占领鹿寨后,没遇到什么抵抗,所以十分狂妄,十分麻痹,他们下河洗澡,枪支架在岸上也无人看守。在驻地除了大门,也就不设别的岗哨。 

  得了这个情况,大家就忙着制作“膏药旗”:有人从家里“偷”来一块破旧的白被单,有人从棺材铺“弄”来油棺材头用的“土朱”粉,然后在白被单上凃了个圆圆的红“膏药”。 

  半夜时分,我们悄悄地扛来楼梯,不声不响地来到圩厂后面,爬上屋顶,摆开自制的“膏药旗”,用石头压好,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此后,美机来鹿寨镇扫射过几次,但不知什么原因,圩厂被扫射过,但没有被炸中。也不知道为什么日本兵不久就搬离了圩场,到另一个地方去驻扎。日本兵搬走后,我们到圩场屋顶去看过,原先放的那面“膏药旗”不见了。是我们的“谍报”起了作用,日军挨了打,还是由于其他的什么原因才“搬家”?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我们还是感到顶“过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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