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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州知青下乡来

时代印痕

  • 2015-11-04    林柽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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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498是一个令不少人难忘的日子。那天,龙田公社(当时乡政府叫区,四清后区改为公社,原有的“小公社”改为大队,现为村民委)主任廖国佑,通知龙田外面片8个生产队的队长和团支部的共青团员,组成欢迎队伍,驾着牛车,敲锣打鼓去鹿寨火车站,迎接分配到我们公社各个生产队插队落户的柳州知识青年。 

  这些到龙田插队落户的知识青年,有好多事情是他们难以忘怀的—— 

  学习劳动技能 

  知识青年到农村插队落户,如何掌握好劳动技能,过好劳动关,就成了他们首先要解决的难题。 

  看到社员们得心应手地用牛犁田耙地,知青何建德、吴平忠、刘光后就想学一学。队长林太旺派老农林品坤负责教他们。第一天,来到地里,牵牛套上犁后,知青们就学习起来。一开始,一个个都很得意地吆喝耕牛,可是,牛和犁都不听指挥——犁头一时在地面划,一时又犁得深深的让牛拉不动,犁出的地块又乱又隔花,要重新翻犁。一天下来,人又困又乏不说,还做不出工。林伯反复教他们怎样扶犁,怎样用牛绳指挥耕牛。第二天,知青们才掌握了一些要领;第三天,基本掌握了方法。开春后,他们又学耙田。你别看耙田简单,以为手握着耙棍走就行了,其实远不是那么回事——怎么握耙、推耙、放渣、赶平,都有技巧,不掌握技巧,人又困,田又耙不“糊”耙不平整,田角田基边也耙不好。在老社员的传、帮、带下,他们终于熟练了犁地、犁田、耙地、耙田,也慢慢地学会了甘蔗上行、开沟,黄豆、花生上行、耙草这些技术。 

  这些城市来的男女知青,年龄最大的不过20出头,最小的只有15岁,只有少数年龄大一点的做过一些工,其他大部分人都未做过体力活,更不用说做农活。劳动对他们的严酷可想而知,像扯秧、插田、割禾、打谷、耘田、锄草,这些工作既要力气,又要技巧。就拿扯秧、插田来说,干起来腰酸背痛,说不定脚还抽筋。老社员一人一天连扯秧带插田,可得7分到9分田,手脚快的可得1亩。这些知青们,一天完成34分田都累得骨头像要散架一般。不过,经过一年多的努力,对扯秧、插田、割禾、打谷、播种、耘田、锄草等各种农活,他们终于从陌生、吃力到逐渐熟悉,然后基本胜任,手脚也变得麻利起来了。经过一番锤炼,不少知青连百多斤的担子也能挑起健步如飞了。 

  到街上挑大粪 

  当时,生产队很少使用化肥,因为化肥贵,成本高,所以都铲草皮沤火烧土作肥料,施放的多是猪粪、牛粪这类农家肥。龙田村由于离鹿寨街近,生产队把火车站、大剧院、土产公司、粮所、物资局、农行、电影院和鹿寨市场的公厕及一些单位的厕所包了下来(上世纪80年代以前,厕所大都没有化粪池),由社员负责打扫卫生,大粪则挑回生产队施用。 

  一天,在街上负责清扫厕所的社员向队长报告;各单位厕所的粪水都满了,要马上派人去挑粪水了。于是,队长林太旺宣布;这几天全队的工作以上街挑大粪水为主,挑一担粪水记6个工分。这个活路可不轻松,挑一担大粪水在大街上走,有时不小心溅到身上,浑身就散发出臭气,真是又丑又臭又累。这种工好多农村的青年仔都不愿去做,觉得丑。想想这些大城市来的年轻人,就知道有多难堪了。何建德、赵安凤、柯家明、廖桂珍、刘光后、龙长寅这些知青,就是在这种不可逃避的情况下,揣着一种无可奈何的复杂心理,和老社员们一起上街去挑大粪的。 

  这天,他们来到鹿寨市场(如今劳动服务公司旅社的地方)的公厕。何建德弓着身子在粪池边用长把粪瓢一搅,只觉一股恶臭直冲鼻孔,加上头上的烈日高温,熏得人头晕直想呕吐。同来的社员教他:舀粪水时要屏住呼吸,连舀两瓢后就转身向外吸气。当知青们挑着粪水走在大街上时,总觉得非常不自然,一步一颠,臭气熏人,粪水还不时漂出来。街上的行人见了,好象躲避瘟疫一样纷纷闪开,使他们感到十分难堪。男知青脸皮还没这么薄,女知青就觉得特别害羞,脸上直发烧。后来老社员就教他们:放一张南瓜叶或者一小把树叶在粪水上面,走路要用小步保持粪桶的平衡,粪水就不会外漂了。他们照着这样做,这招果然管用。 

  “没有大粪臭,哪来五谷香!”先时,他们还用豪言壮语来安慰自己,或是用阿Q精神来平衡心理;后来,上街挑了几次粪水之后,渐渐地也就适应了——担子搁在肩上,不但行走自如,也不觉得丢丑了! 

  热火朝天搞“双抢 

  7月,进入“双抢”季节。生产队长在会上要求大家,这段时间谁也不准请假,集中力量在88日立秋前完成上级布置的“双抢”任务,只有立秋前插完田,晚稻扬花时才能避过寒露风实现增产。 

  老话讲:插田割禾,老少奔波。知青们和社员们一样,每天早上天刚蒙蒙亮就出门,大约10点钟才回来吃早饭,吃早饭顶多半个钟头又马上出工;到了1点钟左右才吃中午饭,而后休息一个钟头左右,下午2点多钟又出工了,直干到天黑好久才回家。在打谷时,前面肚皮被稻杆草带起的水浸得连内裤都湿透了,十几天下来,个个的肚皮都被浸得长了红颗,又辣又痒;插秧时,弯腰弓背,脚下的泥浆水散发着热气,背上又被烈日晒得象火烤一样。为了赶季节,大家顶烈日冒酷暑,起早摸黑地苦干,终于在立秋那一天完成了“双抢”任务。这回,知青们真正尝到了农村“双抢”的辣火。 

  一队的知青组长何建德带领知青赵安凤、廖桂珍、龚如芝、吴平忠、柯家明等8人,二队知青组长陆磐立带领谢万兴、徐钦微、吴继桃、冯崇云等9人,他们与村里的青年、民兵一样苦撑苦熬,真个是“出大力,流大汗”,换来了社员们的赞许之声。 

  参加青年突击队 

  转眼到了秋收,各种工作太多,如收晚稻、砍甘蔗、挖马蹄、收木薯刮皮切片……样样工作都撵着来,而且都重要。这时,一队的共青团员林柽华提出;成立青年突年击队,争分夺秒抢收晚稻,腾出队里一些劳动力抢收其他作物。全体知青和青年民兵都积极报名参加了,一共有26人(其中知青8)。林柽华担任青年突击队长。青年突击队提出的口号是:讲精神,讲贡献,不计报酬。 

  当村里的人们还在甜睡之时,突击队员们已经顶着星光出门了。深秋十月,寒意渐浓,冷风袭人,咬手咬脚。队员们冒着寒风,踏着冷霜,来到俗称“赶圩路边”(今盛世家园和龙田路东段)的稻田里,不论田块一字排开,借着鹿寨化肥厂向夜空映出的微光,在隐隐约约的夜幕中一半人割禾,一半人打谷。天亮时,每个突击队员已将满满的一担谷子挑回仓库。这时,社员们才准备出工。晚上,社员们收工后,突击队员们每人又打满一担谷子才收工。他们每天都要比别的社员们干了多收两担谷子的工作,但工分却与别的壮劳力一样,每天11个工分。可是,队员们都毫无怨言。值得一提的是知青廖桂珍。她是个近视眼,下乡后却坚持不戴眼镜(当时在农村,青年人戴眼镜被人家看不起,说是“臭知识分子”、“书呆子”、“四眼狗”)。在突击队里,她克服了视力不好的困难,硬是凭着顽强的意志与大家一道劳动,甘愿吃大苦,受大累。 

  苦虽苦,累是累,突击队员们全都朝气蓬勃。这些未婚的青年男女在一起,特别喜欢开玩笑,你把她和他编成一对,他把你和她说成一对,被编成对的男女虽然被大家笑得很难堪,心里却是甜滋滋的。(你还别说,后来农村青年林日得和女知青廖桂珍还真成了一对夫妻呢!)在这种欢乐的劳动氛围中,人人焕发青春活力,你追我赶,不甘落后,还有什么困难不能战胜呢! 

  在一队青年突击队的影响下,二队的知青和青年民兵也组织了青年突击队。那一年,在全体知青和青年民兵高昂的政治热情推动下,龙田村的秋收秋种各项工作都提前很好地完成了。 

  青春的苦乐年华 

  1964年下来的这些知青,从第二年起陆续抽调了一些进厂,但大部分都在农村工作生活了78年,有的在农村结婚扎根,有的一直到1978年才回到柳州市。也有一些表现优秀的知青,去当了教师,新胜村的知青袁辅炎后来担任了城关学区的主要领导。龙田二队知青吴继桃,1966年被选拔到当时的“八一”拖拉机站学习开拖拉机,后来当了城关农机站的站长,成为城关公社农机事业的骨干,1978年调到广西壮族自治区农机研究所工作。屯结五队知青刘丽丽,在“四清”运动中担任了队里的妇女队长。“文革”开始后,生产队里的干部由于在“四清”中挨了整,看到“文革”又是运动,怕又挨整,就撂挑子不干了。这样一来,整个生产队没有人安排工作,没人喊出工了,队里的生产马上停顿下来。刘丽丽看到这个情况,心里很着急,她一边去大队汇报情况,一边主动承担起安排生产的责任。后来,大队来人做通了小队干部的思想工作,生产队才恢复了正常的运转。刘丽丽这种主动负责的精神在全公社影响很大,被作为知青的先进典型,参加了自治区“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积极分子讲用团”,到全区各地巡回演讲。 

  去年98日,在柳州首批知青上山下乡50周年的日子里,当年在龙田插队落户的十几个“老知青”回到了龙田村,重忆当年在这里经历的风风雨雨,重温这一段青春的苦乐年华,无不百感交织,感慨万端…… 

 

  柳州插青老照片  林柽华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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