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义烈一巾帼

——记辛亥革命烈士刘古香的儿媳杨澧

杨立晞

谈到杨澧，还得从刘古香说起。

刘古香是彪炳史册、血洒柳江的辛亥革命烈士。当年，在柳州跟随刘古香投身国民革命、驱除鞑虏的，除了一批热血汉子外，还有几位龙城巾帼，她们是：马电（刘古香夫人）、陈文、王国瑞、陈蔚华、李荫菁、宋淮，此外还有一位十多岁的小姑娘，叫杨澧。杨澧后来成为刘古香的儿媳妇，刘古香之子刘仁松之妻。1913年，在孙中山领导下，全国掀起讨伐袁世凯的二次革命。9月，刘古香在柳州酝酿起兵响应，不料12日晚，下属受亲袁势力挑唆兵变，情急万分之时，马电、杨澧奋起还击，抗节殉身，杨澧时年19岁，世人闻之，无不扼腕唏嘘。

杨澧，乳名小燕，柳州人，生于1894年3月13日，家居考棚街（今中山西路）。其父杨琚，行医为生，老实善良，但有穷苦病人求医问药，必尽力解救而不计报酬，故深得闾里敬重，送“儒术天心”匾额及“杨敬慎堂”门额各一面，以致敬意。杨澧从小受父亲济民思想熏陶，性格开朗善良。她天生丽质又聪明好学，更得做私塾老师的母亲教诲，喜作诗词，爱好广泛，学得一手女红，闲暇时常与女友及弟妹作迴文诗取乐（注），堪称杨家才女。稍长，就读于桂林女子速成师范。在校期间，开始接触民主革命思想，面对清廷腐败、民不聊生的社会现实，杨澧已萌生“解民于倒悬”的思想，并经常参加宣传反清的革命活动。

宣统年间，柳州人谭志岳在谷埠街开办蚕业学校（又称蚕商局），暗中秘密从事倒清活动，掩护地下社党活动并发展地下成员。但谭志岳事业未竟，不幸病亡，蚕业学校由马电接办，革命活动更趋火热。此期间，杨澧回柳就读蚕业学校，并参加刘古香为首的革命组织。她奔走大街小巷宣传救国救民的革命道理，联络发展妇女成员，传送情报，筹集活动经费，还秘密下广州担负与孙中山革命总部的联络工作，深得刘古香夫妇喜爱。

杨澧虽为红颜闺秀，却爱红装习武。她经常跟刘古香到校场练习射骑。刀剑、步抢、手抢等兵器无一不会使用。她擅长骑马使用左右双枪射击，且枪法十分了得，时有“飞燕双枪”之说流传于大街小巷。

杨澧因年青貌美，高鼻梁相，似出水芙蓉，又身材窈窕，在柳州城里有“杨美人”之称，城外一些土匪头曾放话要抢她做压寨夫人，家人为之惴惴。后闻她跟随刘古香后，武艺超群，城外那些土匪头则噤若寒蝉，再不敢提抢婚之事。

1913年正月，杨澧与刘古香之子刘仁松结婚，刘古香夫妇视之为掌上明珠，百般疼爱，又送杨澧和刘仁松去上海大厦大学读书深造。在上海期间，杨澧广泛接触同盟会会员及其他仁人志士，民主革命思想更为成熟。当年全国上下正发起反对袁世凯窃国称帝的二次革命，时值暑假，杨澧和刘仁松赶回柳州参加刘古香组织的反袁斗爭。不料，农历八月十二日（1913年9月12日）晚11时许，柳州城内部分驻兵受亲袁势力挑唆，引发兵变，原刘古香的侍卫队长嗜赌成性的刘麻六率乱兵冲进统领衙门，恣肆焚掠。马电、杨澧怒斥刘麻六等人不义。叛兵开枪乱射，马电、杨澧被迫举枪还击，撂倒数名亡命之徒。激战之时，马电、杨澧示意刘古香、刘仁松撤往后院，婆媳两人断后掩护。刘仁松翻越后墙后，躲在附近小巷一家小贩的香箩里得以逃生，刘古香急避炮楼上，后越墙伤足而走。而杨澧、马电因寡不敌众战死于统领衙门的西花厅内。

同年10月，刘古香被袁世凯的爪牙陆荣廷杀害，就义于柳江之畔的鷓鸪堆（东台路，原机关幼儿园旧址）。事后，族人将刘古香、马电、杨澧同葬于西流八卦佘家地。

1935年4月2日，国民政府西南政务委员会給辛亥革命烈士刘古香颁发的褒扬令中，有道：“伊妻马氏、媳杨氏抗节殉身，一门义烈。”对杨澧短暂炫烨的一生，给予高度的评价。

注：杨澧的迴文诗之一：“只君知我苦相思，我苦相思十二时，十二时中心欲碎，中心欲碎只君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