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物：夫妻俩

地 点：家客厅

时 间：现 代

 

妻：（妻急匆匆背着包上）哈哈，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一点不假，想起在我的果树山上又增加养猪项目，硬高兴得睡不着，连夜从娘家赶回来。看看那二元杂猪买回来没有，（喊）阿牛！阿牛！开门！

夫：（边沙滩裤上）来啦！来啦！难搞啦，老婆连夜回来，那猪仔的事恁子交代？

妻：开门，开门！

夫：来啦，来啦（开门）。都晚上10点钟了，跑回来查房嘛。

妻：我是赶回来看那二元杂良种猪买回来没有？

夫：（打哈哈）啊！呃呃……（倒茶水给妻）

妻：呃什么呃，到底去买了没有？（接杯子放下）

夫：去了，去了。

妻：（高兴地）买到了？

夫：只得五条猪

妻：我们是交了十条猪的订金，才得五条？我看看猪去。（欲走）

夫：莫看了，我们是大户人家才养五条小猪不划算。我索性把猪给人家养算了，我们下一批再要。

妻：给人家，给哪个人家？

夫：（敷衍地）就是那个人家咧。

妻：（发火）你老实给我讲到底是哪个人家？

夫：（无奈地）是阿狗他妈。

妻：就是我们村的寡妇，张秀花？

夫：（点头）是秀花。

妻：（发火）张秀花就张秀花，又阿狗他妈，讲话躲躲闪闪。你够大方的啦（学丈夫样）给人家养算啦。为什么不给阿猫他妈、阿鹅他妈，偏偏给阿狗他妈？

夫：因为他家穷，帮帮她嘛。

妻：（挖苦地）好呀，以前的情人，现在又死了老公，应该好好关心关心嘛。

夫：莫讲更难听好咩？不就是五条猪仔吗，更小气。

妻：（醋劲大发）我小气，去年村里修公路，你捐了五千块钱，我眼睛都没眨一下，要把五条猪仔给她，就是一根猪毛也不行（把随身背的包包砸向丈夫）讲起她我气就来。

夫：（接过包）嗫，又来味啦。

妻：我来味，还是你来味，喊你莫粘她，你就是不听，老虎不发威，你当猫来玩，看我今天恁子收拾你。（拿一扫帚追打丈夫）你这个吃里扒外没良心的家伙。

夫：（躲闪着）你、你、你住手，听我讲嘛。

妻：（追打大骂）我没听，越听我越有气，去年八月十五别人一家团团圆圆赏月，你就跑去陪她，她家的月亮多圆点还是多香点。

夫：不圆也不香，和我们家的一样。

妻：一样？就是不一样，她家砍甘蔗，你又充齁去帮，还在甘蔗点里摸她的手（边骂边哭）听人家讲我还不信，今天才晓得是真的。（举起扫帚打去）

夫：（抢过扫帚丢开，发火地）你发癫了嘛？

妻：（哭坐地下）我不愿活啦！天呀，感情都发展到送猪仔给她了，我都没晓得呀。

夫：你胡说八道，莫老往那种事去乱想嘛。

妻：（哭）你都更子做了，我恁子没更子想，我的命好苦啊！

夫：（无所适）张秀花她好可怜的，为了给死去的老公医病，借了一大笔债。

妻：（不哭了，迅速爬起来向观众）嗫，你们听听他这版心里话，还讲我乱讲，赖错他了。（又哭）一点都不错（脱鞋子砸丈夫）我把你让给她就最合你心水啦。

夫：（接住鞋子气氛地）你简直是个泼妇，无理取闹，你滚，和你越讲越糊涂，越讲越讲不清。

妻：（平静地对观众）你们看是咩，讲对他了，暴跳如雷，好，我走，免得他们要躲进甘蔗地去摸手。（欲走）

夫：（拿起妻的包丢过去）走，你走，把你的衣服都拿走，不要回来啦。

妻：（想想）吔！巴不得我快走，老娘又偏不走，这房子是我辛辛苦苦做来的，我干吗给别人享福。（坐椅子上哭）你这个砍千刀的没良心。

夫：（又耐心）老婆，我那舍得你走，你莫更子又哭又闹好没好，我们是村里先富起来的家庭，不管他是张三、李四、王麻子、象张秀花这样的贫困户，我们都应该帮助，不要把给猪仔的事和那些扑风捉影的事联系到一起，好咩。

妻：（平静地）好，没把那种事联系起来，你把猪仔给她，那我的猪仔钱呢？（伸手向丈夫）

夫：她讲了，年底还给我们。

妻：阿牛啊阿牛，今天你要帮张秀花脱贫致富，送猪仔给她，明天见哪个寡公贫困，你会把我送人家咩？

夫：（无奈地）尽讲这种癫话，强词夺理，你听我解释嘛。

妻：我没听，我问你，以前都没见你帮助过哪个，如果现在张秀花不是寡妇，你会把猪仔给她咩，就因为她现在是寡妇，又有了在甘蔗地里那种……哎吔，不然会更大方，（又哭）今天给猪仔，明天就把你给她了。

夫：（气愤地拍桌）你到底给不给我解释。

妻：（惊坐在椅子上）

夫：我是村委主任，人大代表，帮贫扶困，是一个党员的责任，去年八月十五晚上，支部委员一起去看望贫困户，张秀花是我们村贫困户之一嘛，又不是我一个人去她家。

妻：哎吔！拿一个村委主任的牌子来做挡箭牌，想哄老娘，人家讲你在甘蔗地摸她的手是事实吧？

夫：那天帮她砍甘蔗，她挨砍着手，我帮她包扎一下，都是很自然的事，何况还有一帮人在场，你吃哪门子醋嘛。

妻：（擦眼泪）真是这样？

夫：真是这样。

妻：没有别的意思。

夫：我发誓：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我把五条猪仔给她养，是响应党的号召，先富的帮助贫困的，最终达到共同富裕，叫做献爱心。

妻：把猪仔给她养是帮贫扶困，是献爱心，那我们的猪怎么办？我们没养了嘛？

夫：你放心吧，天刚刹黑时，农业服务中心的同志拿来了一个通知，就是讲猪仔的事。

妻：通知恁子讲?

夫：（在抽屉拿出一个信封）你自己看吧。

妻：我没看。

夫：你没看啊？（挑逗地）猪仔就没有了啵。

妻：（抢过信封）是农业服务中心写来的（拿出信签朗读）。阿牛……还同志啵。

夫：算了我读给你听，（拿过来读）第二批二元杂良种猪后天到，我们直接把猪送到你家。请做好准备工作。

妻：这回省事，又省力，真是服务到家了。

夫：你家原订购十条猪，根据你扶贫帮困的情况，我们再给你增加十条良种猪。

妻：哗！再增加十条，加起来共二十条猪啵，我们的钱不够，恁子办？

夫：还有，没成读完。（继续）如果你家现金不够，可给我服务中心打欠条，年底还清。

妻：（兴奋）算好了，（又疑问地）喂，不会是死猪吧？

夫：呸！你才是死猪呢。

妻：（自言自语）不但多给十条，还送货上门，钱不够又可以打欠条，我想，他们是急着推销出去，不是死猪，起码也是想死的猪。

夫：嗫，又来啦，不作调查分析，乱下结论。

妻：那没是嘛，哪有更好的事。

夫：你不读书，不看报，孤陋寡闻。‘

妻：（不好意思地）你没晓得我文化低嘛。

夫：他们是把工作作风切实转变到为农民办实事的结果，你晓得咩。

妻：（恍然大悟）哦，我晓得了，他们也在献爱心。我们帮别人，别人又帮我们。

夫：这回你放心了吧？

妻：（深有体会地）唔，一个人哪，是要有点爱心才好啊。

 

　（作者：徐文初　  鱼峰区政协委员，广西戏剧家协会会员，柳州市曲艺家协会副主席，柳州市鱼峰区文化馆馆长，三级编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