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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腐朽为神奇——记汪遂先画水仙

  • 2012-03-27    致公党 教二支部 游惠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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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来到柳州书画家汪遂先老师家,观看他为各位友人作画。一幅幅贺年画在他的笔下诞生,化作了春节一道道浓浓的祝福,也赢得友人的啧啧赞叹。画一副《生宝图》时,由于画中某处用水过多,他快速地随手拿了一张很好的宣纸压上去吸干画上的水。我大呼:“太浪费了,这么好的纸!”他看了一眼宣纸上的墨汁,略思索,答道:“不会浪费的,这也是一副画!”

他是为了大家让都有好心情,在安慰我?我不敢再打扰他继续作画。可是看着撒金的宣纸上那几团墨汁,怎么也看不出那也是画。不禁想起英国广播公司在十九世纪,请几个清洁工用扫帚在画布上制造的一个有关印象派的“笑话”。直到今天很多人都还无法认同。不知道绘画是否只能像皇帝的新衣?

我想,我一定要看到这看似垃圾一样的废纸如何能在汪老师的妙笔下变作一幅画?

等汪老师画完那幅《生宝图》,我递过去那张吸有几团墨汁的宣纸说:“我就要这幅画,能给它起个名吗?”

只见他拿过这张宣纸,转了几个方向,或远或近,反复斟酌,最后选好一个方位,摆好在自己面前,说道:“等着,这将是一幅水仙图!”

几个涂鸦似的墨团怎能变作一幅水仙图?我不敢说话,生怕成为一个被别人说看不到皇帝的新衣的蠢人。画室里,静极了,我默默地看着汪老师,心里有些疑惑,而他却成竹在胸,从容淡定地找色、调色……他完全忘记了客人的存在,全神贯注地屏息凝视着宣纸,只见他在废纸上试了几下色之后,飞快地在我那张宣纸的墨团中间拔出几片水仙的叶子,然后长出几个小花苞,最后盛开出怒放的水仙……

 本来鸦雀无声的现场,不知是谁忍不住轻轻地发出一声赞叹:“真是化腐朽为神奇呀!”顿时,友人们好像都回过神来了,有的击掌称道:“妙”!还有的说:“真是妙手丹青呀!”……

而这一切,对于我还真像幻觉。

只见白嫩的鳞茎里又抽出好几条嫩绿的枝叶,在犬牙交错的绿叶间,开着几朵洁白无瑕的小花,花中嵌着一束黄金般的花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芳香。一阵风吹过,小花连连点头,似乎牵着水晶衣裙,在水石之上翩翩起舞,使人见了心旷神怡,如痴如醉。

不过,那几团或长或扁的丑陋的墨团是否有些败笔?我恨不得把水仙移到我家去种养。

老师似乎明白了我的心思,只见他用笔蘸水,轻轻抹在水仙右边的墨团上。在水的滋润下,水仙变得格外灵动起来。不一会,墨团化作坚固的岩石,紧紧地呵护着娇嫩的水仙。渐渐地,岩石中的水涓涓流向左边,和左边的墨团融合在一起。不,不是墨团!还没等我回过神来,汪老师又很快地在那略长的墨团上点染了几笔黄色、粉红色,墨团就倏地成了一位男子,那是古希腊神话中的魁伟健壮的美男子那喀索斯!而那簇水仙,俨然是阿娜动人的仙女厄科!

希腊神话中痴情的仙女厄科呀,当她无法向自己爱恋的美男子那喀索斯表白她的爱时,就让自己的尸骨变成了岩石,借助水的柔情,把泉边的那喀索斯紧紧拥抱,渐渐地,渐渐地,她的爱融化了那喀索斯,那喀索斯在她的怀抱中生了根……

古希腊的神话在中国的水墨中得到了完美的演绎与阐述,没有折磨、没有怨恨,没有惩罚,只有紧紧地相拥、守护和繁衍生息……

中国春节的大团圆,更赋予古希腊美男子那喀索斯与仙女厄科终于连成一体的现代神话,让他们化作了两枝相依相恋的水仙,并繁衍出美丽的小水仙,年年岁岁在中国祥和的春节里吐露芬芳,成为这块撒金、透红的瑶台上韵存香自溢的凌波仙子!

看着这幅画,我真感慨万分。 在这纷纷扰扰的人世间,汪老师能潜心做画,不为外界干扰,可见他对绘画艺术的挚爱。所以,汪老师的神来之笔,既是偶成又绝非偶成。没有多年的笔耕不辍,孜孜以学,就不可能成为妙手丹青。此时此刻,我感到笔拙,只有引用清代郑板桥的一首诗来表达自己对汪老师的钦佩与敬仰:

四十年来画竹枝,

日间挥写夜间思。

冗繁削尽留清瘦,

画到生时是熟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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