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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天命”观

  • 2012-0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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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天命”观

 

李新桂

 

至圣先师孔子,一生为人,即在“悦于学而乐于教”(钱穆)。孔子生前其道不行,又岂孔子之过。故孔子“五十而知天命”,因人之为学又岂能超越天命。对孔子天命观之阐发,近代儒宗钱穆先生最为精警。现以钱穆《论语新解》有关章节,略申孔子之天命观。

关于《论语》一书的编排,只要我们稍加留意,就会发现孔门弟子在《论语》的编排次序上是十分考究的。《论语》开首为《学而第一》,次为《为政第二》。此说明孔子一生以学为主,而一切学问以政治治平大道为归宿。通俗地说,犹如今人大多读大学,乃攻读硕、博,其最终目的实为觅一最好职业而已。

孔子一生很少论及性与天道(天命),故其门弟子子贡曰:“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此因孔子仅以所学所教为重点。孔子的意思,就是学问没有达到一定境界,是不能轻易说天命的。孔子论天命,见《论语·为政第二》第四章: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由此可见,孔子知天命须有阶程、层次。

 

一、孔子进学第一阶段

“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这是孔子进学第一阶段。人有志向,必须有所学。孔子十五岁对学问就有一个远大的目标,三十岁能确立自己的学问方向。孔子所志所学,其主要是现实人生。孔门教学主要是《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此可想见,孔子之博学。孔子为学,最敬仰的是西周周公,故曰:“甚矣我衰也,久矣我不复梦见周公。”又曰:“郁郁乎文哉,我从周。”故知孔子不但博学,而且好古敏求,故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论语·述而篇第七》)

孔子何以极尊周公,这就与周公的历史观有甚深关联。周公对中国传统文化最大贡献,一曰封建,一曰宗法。周公之封建,属一种政治制度。封建的最大意义,就是以周室为共主,定天下于一统。也就是说,封建诸侯,使各国拥戴周天子为中心,即尊一统也。钱穆谓:“周公封建之能使中国渐进于一统之局,尤贵在其重分权而不重集权,尊一统又更尚于分权,周公封建之为后儒所崇仰者正在此。不尚集权而使政治渐进于一统,其精义则在乎尚礼治。故封建之在古人,亦目之为礼也。”(钱穆《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卷二》)

周公定宗法之主要意义,则是确立社会伦理关系。更为重要者,是在于使政治制度,俯就于社会伦理而存在。再进一步说,中国社会伦理,是以家庭为基础。而家庭伦理,是以个人内心自然之孝弟。钱穆先生认为:“自有个人之孝弟心而推本之以奠定宗法,又推本之以奠定封建,封建之主要义,在文教之一统;故推极西周封建制度之极致,必当达于‘天下一家,中国一人’。太平、大同之理想,皆由此启其端。故论周公制礼作乐之最大最深义,其实即是个人道德之确立,而同时又即是天下观念之确立也。”此论其洽允。

依上可知,孔子推崇周公其实就是天下一家观念。孔子的理想就是天下太平、大同。而孔子的政治理想,重德化,主礼治,无不与周公一脉相承。

二、孔子进学第二阶段

“四十而不惑”这是孔子进学第二阶段。为学至此阶段,当是事业有成。然人生终有很多顺境与逆境,有如意与否,虽有远大抱负与理想,入此顺逆两境,人往往容易迷惑、茫然。但孔子一直坚信自己的信念,坚守周公之道。因孔子好古敏求,深察人世一切言论事变,究其原因,亦属常理,又岂能怀疑。

三、孔子进学第三阶段

“五十而知天命”,孔子进学到此阶段,又何言知天命?人虽然对事物的道理没有怀疑,但对理想还有许多的困难。因“志愈进,行愈前,所遇困厄或愈大。故能立不惑,更进则须能知天命。天命指人生一切当然之道义与职责。”(钱穆)道义与职责,这很容易理解。但是要坚守道义、尽职责而仍有困难,这就难于理解。通俗地说,为何有人有才华,但无官位。而有官位者,可以无才华。这样的事情一般人就不容易想通、想明白。若人到此境界,就需要知道天命学。孔子为学,博学通达,有志向,有理想,而又不惑,且自信心既精诚又坚强。而这种远大理想(太平、大同)常人又不理解,那就只有天知。但既然道与天是相合的,为什么道义与职责又不能与理想一样呢。人到这个境界才逼出了一个知天命的境界。这就是孔子进学第三阶段。

孔子为学,主要是从问学中产生信仰,并不是先有信仰才学。具体言之,我想当作家,就专看文学书;想做诗人,就专读诗书;这样会即当不了作家也做不了诗人。为学应广博,才会明白道理、明确目标,这点需值注意。所以孔子教人,主要重在学。孔子之意,人的学问未达此境界,则不容易有此信念。孔子提出的“知天命”观念,为学者当心存有此一境界,他日定获益良多。但为学之人,切不可轻言知天命。

由于西方文化的影响,现代的教育分科过早,且大学教育专业太多、太细化,似乎与孔子教学大相异处。此为时代演变使然,此不祥论。

四、孔子进学第四阶段

“六十而耳顺”,这是孔子进学第四阶段。经过第一~第三阶段为学,对外界人事的是与非,美与丑,善与恶现象,皆能常然处之,进而有耳顺之境界。何谓耳顺,就是一切听到的,不感到有不顺,且对于人道(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来说,也不感到有什么不顺的。钱穆言:“当知外界一切相反相异,违逆不顺,亦莫不各有其所以然。能明得此一切所以然,则不仅明于心,亦复明于人。”此论极是,学者当细细玩味,自有所得。

孔子为何言耳顺,而不说目顺。这表明孔子对人道的透彻处。事物进入我的心中,最重要的就是耳和目。目视,是由我所能见的,即外在的。而耳闻,是由外面的事物进入我心,即内在的。又目视只能见事物的表面,且眼睛能见的事物很有限,只能是目力所及的事物。然耳听能深入人心,且很远,耳闻亦包括古人的言说与事迹。故孔子说耳顺,因“举耳可以概目”。

四、孔子进学的最高境界

“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这是孔子进学的最高境界。圣人到这个境界,可以完全放纵自己,也不用检点自己,管束自己,而所作所为却合情合理,没有不符合规矩、法律的。这就是圣人内心自由的极致,与社会一切法律、法规以及人情、风俗等自然相融合。

孔子此章,仅是说自己的学问达到了这一境界,然孔子并没有以天来自比,这就是孔子一生为学之平实处,并能一以贯之。

依上所述,孔子自述其一生进学之所至,其与年俱进之阶段历程如上。当今学人如何学孔子,钱穆告戒说:“然学者所能用力,亦在志学与立与不惑之三阶程。至于知天命以上,则非用力所及,不宜妄有希效。知有此一境,而悬以存诸心中则可,若妄以己比仿模拟之,则是妄意希天,且流为乡愿,为无忌惮之小人,而不自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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