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达到共产主义社会的生产方式,即原则上不需要人直接参加的、全自动化的物质生活资料生产方式,是人类独有生存方式——迂回生产发展的逻辑趋势,也是当代科学技术发展的必然结果,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则是达到这种结果的必由之路。
[关键词]共产主义社会;必然性;迂回生产;科学技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必由之路;证明。
[作者简介]曾永寿,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广西柳州市委员会副秘书长、高级经济师,广西柳州 545001
本文所谓实现共产主义社会必然性再证明,实质上是对我们给出的共产主义社会定义的证明。关于实现共产主义社会的必然性,马克思已经作了科学证明。但是,正如我们关于共产主义社会的定义,是对马克思关于共产主义社会特征描述的补充一样,本文关于实现共产主义社会必然性的再证明,也是对马克思的证明的一个补充。
通过本文的讨论,我们将看到对实现共产主义社会必然性的任何怀疑都是没有根据的。此外,当我们对新定义的共产主义社会实现的必然性作出再证明,我们也就更清楚地看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从资本主义社会走向共产主义社会的必由之路。
一、从迂回生产及其演化看实现共产主义社会的历史必然性
奥地利经济学家庞巴维克,为说明他的“时差利息论”,转引了德国历史学派大师罗雪尔教授讲述的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个很落后的渔村,村民靠双手在退潮时捡拾几条残留在海滩洼处的鱼为生,每天如此。假定每天拾到3条鱼刚好够每天的生活,他们尽管知道有了渔网可以多捕鱼,但是他们没有时间,不能闲下来织渔网,只能一天一天周而复始地双手捡鱼过生活。现在来了个聪明人(资本家的化身)答应借给他90条鱼,言明一个月后要还180条鱼。渔民因为借了90条鱼足够他生活一个月,他在一个月内不必去海滩捡鱼而可以造一条小木船和织出一张渔网。下个月渔民就驾小船使用渔网来捕鱼,每天能捕30条鱼,一个月可以捕到900条鱼,比以前双手捕鱼,月捕90条,并归还那聪明人180条之外还多捕了630条鱼。”[1](P72-73)
笔者没有找到罗雪尔的原著,因而不知道这故事的真实描述,但是上面转述的故事显然是对现实的歪曲:似乎不是渔民们自己创造生活,倒是“聪明人(资本家的化身)”是渔民们的救世主。然而,我们这里引用这个故事,并不是为了批判庞巴维克(抑或罗雪尔)对现实的歪曲,也不是要对他的“时差利息论”作什么评论,而是借用他由此提出的一个重要概念:迂回生产。
“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衣、食、住以及其他东西。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2](P32)。然而,物质生活的生产,逻辑上有两种可能的方式:直接方式和迂回方式。这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加以描述。就对自然过程的关系来说,直接采集自然界自然存在的生活资料,例如采摘树上的果实,捡拾海滩洼处的鱼,这是直接生产方式;通过利用自然过程,例如种植和养殖,来获取生活资料是初级迂回生产方式;通过创造自然过程(近代工业这种过程,一般不是自然存在,因而本质是一种创造)来获取生活资料则是高级迂回生产方式。就使用工具来说,直接使用身体自然器官(例如手)是直接生产方式;利用自然界现存的物(例如石块、树枝)做工具是初级迂回生产方式;通过创造自然物而得到工具(铜、铁和机器等)是高级迂回生产方式。其实,创造自然物和自然过程也可以分为不同层次的迂回方式:延长体力劳动器官(手和脚)和借用自然力是第一级,创造一个完全由无机物构成的“劳动者”(机器人)是第二级,甚至将来整个生产过程没有人参与即整个物质资料的生产机构是一部巨大的自动机或者说“机器社会”(人类既然能造出机器人,就一定能够造出这种“机器社会”,因此这不仅是可能的,而且简直就是科学和生产发展的必然趋势),则是更高一级。当然,这里所谓“没有人参与”,并不是说人类对物质资料的生产不能或不要发挥作用,而是说这种作用不是原来意义上的那种作用。人类退出直接生产过程后,人类只需从事科研,将科研成果编成程序(即信息——生产信息是那时人们基本的生产活动,因而那时的社会才堪称“信息社会”),输入“机器社会”,这“机器社会”就可以按照人类的意志自动改善其结构,从而生产出更丰富更高级即更适于人类的物品。
不言而喻,迂回生产对人类发展具有根本的意义。这意义不仅在于迂回生产比直接生产具有更高的生产率(如上述故事中的渔民在同一时间内能更多地得到鱼),而且在于迂回生产的开始是人类走出动物界的开端和迂回生产的完成是人类最终完全脱离动物界的标志。很显然,纯粹的直接方式,即用身体自然器官直接采集自然界自然存在的生活资料,是动物的普遍生存方式,而迂回生产即通过认识自然改造自然而间接取得和创造生活资料,是人类独特的生存方式。因此,迂回生产的开始,就是人类走出动物界的开端;由此推论,迂回生产的最终完成,即创造一个“机器社会”,人类离开直接生产过程,从而人成为真正自由的人,只有到那时人类才真正完成走出动物界的过程。
人类最终脱离直接生产过程,正是迂回生产方式发展的逻辑结论和历史趋势。“迂回”这个词的意思是回旋、环绕。如果说最初的迂回生产,只是将一部分人类(脑力劳动者)和人类一部分器官(手和脚)绕出直接生产过程,那么其发展的逻辑结论就一定是整个人类和人的整个身体都将绕出直接生产过程。历史的发展也正是如此。人类生产发展史,正是迂回生产演化史,随着生产的发展和科技的进步,人类日益绕出直接生产过程:从一产到二产,从二产到三产,人类劳动量的分配日益向后者倾斜。到今天,人类最终走出直接生产过程已只有一步之遥了(目前原则上可以做到劳动者在生产过程中的作用仅限于控制),而且这一步也已经迈开(人工智能的产生)。因此,人类将最终走出直接生产过程,这不仅是对人类生产发展史考察而得出的逻辑结论,而且是人类正在实施的现实行动。
生产方式,不仅反映着人对自然的关系,而且制约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其中,生产关系即人们在生产过程中所具有的关系,实质是或可归结为所有制。笔者认为,所有制仅与迂回生产相联系,即所有制随着迂回生产方式的开始而诞生,随着迂回生产方式的发展而变革,随着迂回生产方式的完善而消亡。因此,只有联系迂回生产才能说清所有制的问题。
首先,所有制是也只能是迂回生产的产物。当人们只是使用自己的身体器官直接采集自然存在的生活资料时,不可能有也不需要有“所有”的问题;只有实行迂回生产,才既可能有也需要有“所有”的问题。因为,直接生产方式获得的是直接消费的生活资料,那些生活资料的获得和消费是一个连续过程(例如采摘果实和吃掉这些果实是一个连续过程),不可能有也没有必要有这个多余的“所有”;迂回生产方式所直接得到的不是生活资料,而是一种生产能力,这种生产能力是会下“蛋”的“鸡”,因此需要“所有”来确立这些“蛋”的归宿,此外由常识可知,并不是有“鸡”就能下“蛋”的,只有确立“所有”,才有人关心这只“鸡”下“蛋”,这只“鸡”也才可能下“蛋”。显然,所有制的诞生和存在正是迂回生产方式得以实现的条件和手段。
其次,迂回生产方式的发展必将要求和引起所有制的变革。随着迂回生产方式的发展,人们的生产能力提高了,其结果不仅可以维持生产者本人的生活,还可能有剩余;这样,人也具有工具即具有迂回生产的作用,因而在确立对物的“所有”的同时也就有了确立对人的“所有”的必要和可能,于是有了奴隶制。利用自然过程的迂回生产方式,例如农业,土地是这一生产方式的主要条件,于是需要土地所有制;劳动者对自然过程的了解和运用即农业生产技术是这一方式又一主要条件,这需要劳动者有一定的独立利益,这只有劳动者对土地的租佃关系才能适应,于是封建社会代替了奴隶社会。创造自然过程的迂回生产,即近代工业,需要资本所有制和雇佣劳动者,于是进到了资本主义社会。
最后,随着迂回生产方式的完善,所有制将走向消亡。所谓迂回生产方式的完善,指迂回生产发展到这样的程度:人类原则上退出(不必要参与)物质资料生产过程。应当指出,迂回生产方式,实质就是用物质资料生产物质资料,借用自然力去制服自然力,实质就是生产过程迂回(绕过)人类本身。因此,一旦人类退出直接生产过程,迂回生产也就已经完善,尽管人类创造的“机器社会”也仍然还要发展,由此而获得的物质资料也将不断丰富。所谓所有制的消亡,是指已经完善了的迂回生产方式属于整个人类。生产过程中,其所以有“所有”的问题,是相对一些人没有或少有而言的,一旦整个人类无差别的占有整个生产方式,“所有”本身也就消亡了。随着迂回生产方式的完善,所有制消亡是不言而喻的。因为“机器社会”,具有自我维护能力(它是一群在人类信息调控下的、能自我照料的、“蛋”越下越多越下越大的“鸡”),物质资料直接生产过程不需要人的参与,因此以往需要维护生产能力的“所有”,此时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机器社会”的生产能力,必然达到“集体财富的一切源泉都充分涌流”的程度,人们也没有必要通过“所有”去占有这种财富;更为重要的是,“机器社会”是一个不能分割的整体,而任何不是全社会公有制的所有制都将对“机器社会”进行分割才有可能,因此实行全社会公有制亦即消灭任何所有制是“机器社会”赖以存在的条件。
说到这里,剩下的话就用不着赘述了。人类退出直接的生产过程,所有制走向消亡,马克思关于共产主义社会所有特征的实现就是必然的了。于是,我们为之奋斗的共产主义社会得到了双重证明:人类将走向共产主义社会,这不仅是资本主义社会基本矛盾发展的逻辑趋势(关于此马克思早已作了证明),而且也是人类独有生存方式——迂回生产发展的必然结果。
二、从科学技术的现状和发展趋势看共产主义社会的现实可能性
尽管我们从人类特有生存方式——迂回生产证明了实现共产主义社会的必然性,但是这种必然性,严格地说还只是一种逻辑趋势。人类不用参与直接生产过程,“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这种类似神话的描述,现实中是可能的吗?我们有必要对此做出回答。
迂回生产发展实质上就是人类科学技术的发展,我们对实现共产主义社会必然性的证明是也只能是科学技术的现状和发展趋势。由当代科学技术的现状和发展趋势,我们可以看到人类原则上退出直接生产过程的共产主义社会是现实可能的。
工业,自从发明动力机和工具机,人类的体力已经原则上退出直接生产过程,在直接生产过程中人类的手和脚已经不具有动力和工具的意义。历史发展到今天,这种情况在一些先进国家已经成为现实,在这些国家,人类还停留在直接生产过程中,是因为生产过程还需要人的智力进行控制。人类发明的计算机,是人类制造出来的信息加工工具,是人类大脑的延伸。显然,由于控制论的诞生和计算机的出现,生产过程原则上不用人的大脑直接参与也就具有了现实可能性。目前工业从生产到管理实现自动化,已经不是什么理想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现实。一些先进国家不仅有不需要人直接操作、只需少数人进行监视的自动生产线,而且有了工业机器人,“第三代机器人即智能机器人,它能够再现人的感觉、行动,并能够自主地处理意外事件,从事复杂的作业”,甚至“把市场、工程设计、制造、管理、销售等活动都包括在内的计算机集成制造系统”也已研制出来[3](P278)。显然,人类脑力从而整个人类被迂回出工业直接生产过程已为期不远了。马克思曾说:“手推磨产生的是封建主为首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为首的社会”[2](P108)。据此,我们也可以这样说:电子计算机产生的是世界大同的共产主义社会。
农业是人类的衣食源泉,几千年来人类的生物技术尽管不断改进,但是总的来说没有改变靠天(自然过程)吃饭的被动局面。大约这是人类退出直接生产过程最困难的领域。“所幸的是随着生物学特别是分子生物学理论的发展和当代各种尖端技术在生物领域的运用,诞生了一种具有划时代意义和战略价值的高技术,就是基因工程技术(也叫DNA重组技术)。它的产生彻底改变了传统生物技术的被动状态,使得我们按照自己的意愿改造生命的愿望成为可能。”[3](P198) “农业工厂化是综合运用现代科技、新设备和管理方法而发展起来的一种全面机械化、自动化的技术(资金)高度密集型生产,能够在人工创造的环境中进行全过程的连续作业,从而摆脱自然界的制约。当今世界,农业工厂化有了迅速发展,现已应用于蔬菜、花卉、养猪、养禽、养鱼乃至多年生果树载培等许多领域,并达到高效率、高产值、高效益。” [3](P353)由此可见,人类最终被迂回出农业直接生产过程也充满希望。
在现代科学以及微电子和计算机技术基础上而形成的现代通信,已经开始建造可与人的神经系统相比似的网络,并且日益朝着智能化方向发展。“在21世纪初,人们进行通信的方式将发生革命性的变化。把每个办公室和家庭联结在一起的宽带化、智能化、个人化信息网,将使人们能更灵活方便地交换话音、视频和计算机信息。”[3](P189) “在全球范围将建成包括计算机、传真机、数据传送和其他新型传播手段在内的21世纪的信息与通信的基础设施。——全球将形成一种崭新的信息与通信网系统,它能以更快的速度传送和处理数量日益增加的数据、信息和知识。对人类来说,这是一种比以往人们所设想过的更加灵活的、具有更高智能的、更复杂的‘神经系统’”[3](P190)。显然,这种“神经系统”也可以在各个自动化生产系统之间建造,于是,全部生产系统就是一个巨大而万能的“机器社会”。
不仅人类被日益迂回出直接生产过程,而且办公、家庭和社会等服务过程,也日益自动化。在这些方面,开始是单项自动化,后来由于电子计算机的发展,将这些单项自动化组成自动化的系统。在这种自动化系统面前人们唯一要做的只是决策,而这正是人类原则上脱离直接过程的特征。
其实,我们上面的叙述是有语病的。在共产主义社会,人类退出上述直接过程,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工业、农业和服务业之分了,因为没有人的直接参与,那些过程都将还原为同一的自然过程。因此我们应当说,人类正在日益跳出那个人造自然界从而也最终跳出任何自然界,当这个“跳出”完成之时,人也就成为真正自由的人,也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综上所述,人类原则上退出直接生产过程,人类将走向共产主义社会,不仅具有逻辑必然性,而且具有现实可能性,事实上我们正在朝那个方向作现实的前进。尽管我们离最终目标还有很大差距,但是其前景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三、从共产主义社会的定义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性质和意义
由上述关于共产主义社会的定义及其证明知,“共产”即生产资料全社会共同占有制,的确是共产主义社会的主要特征,而且共产主义社会必然代替资本主义社会,这是人类历史发展不可抗拒的规律。马克思揭示的这一规律是完全正确的,是没有任何疑义的。但是,这种“共产”并不是单纯靠政治权力或者靠人们的满腔热情可以建立的,而是生产发展达到人类原则上退出直接生产过程的必然结果。这是一个自然历史过程。瓜熟蒂落,强扭的瓜是不甜的,在人类退出直接生产过程之前,过早地建立全社会单一公有制是不可能的。这既是我们理论探讨的逻辑结论,也是一个以世界共产主义运动走向低谷为代价的现实教训。
在人类原则上退出直接生产过程之前还不能实行全社会单一所有制,这是什么意思呢?这就是说,人类参与直接生产过程这种劳动,仍然是人们谋生的手段,人们还必须奴隶般的服从分工,这种劳动对劳动者来说还仍然是异已的力量。因此,这种生产就不能采取直接形式,而只能采取异已形式(异已形式=迂回形式),在现阶段这种异已形式只能是资本及其运动。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们说社会主义社会的经济还是也只能是资本经济即以公有资本为主导、各种资本并存竞争的资本经济,也因为此,社会主义社会还必须实行市场经济。
说到这里,我们有必要对当代资本主义“垂而不死”的问题略作探讨。马克思根据对资本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的分析,指出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是生产力发展的桎梏。列宁根据对资本主义从自由竞争走向垄断的分析,指出帝国主义是垂死的资本主义。但是从马克思到今天已过百年,从列宁到现在也有几十年,资本主义不但没有死亡,而且各资本主义国家的生产力还有较大的发展。于是发生了资本主义垂而不死的困域。一些书本,把此归结为第三次科技革命的作用,似乎是科技革命救了资本主义的命;也有将其归结为资产阶级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作了局部调整所致。笔者认为,这样归结是不行的。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科技革命也就是生产力的发展,而生产力的发展则是旧生产关系(即资本主义)走向死亡的促进力量,怎么倒成了资本主义垂而不死的救命符呢?至于说到对生产关系的局部调整,这也是说不通的,因为所谓垂死的资本主义,也就是说资本主义发展到帝国主义后,其生产关系是不能调整的或者即使调整也是无济于事的,否则何来“垂死”?笔者认为,资本主义“垂而不死”的根本原因,就在于从封建社会到共产主义社会(即人类退出直接生产过程的社会)之间,这一整个历史时期,适合生产力发展的经济形式,只能是资本经济;在社会主义资本经济建成之前,资本主义的资本经济就是唯一可行的经济形式。正因为此,它才能够进行某种调整,从而能够容纳生产力的某些发展。
那么,是否可以得出结论:我们的社会主义革命搞错了搞早了?不能!首先,如前证明,迂回生产必然发展到人类原则上退出直接生产过程,从而实现生产资料全社会公有制亦即消灭任何所有制,人类最终走向共产主义社会。显然,从资本主义私有制到共产主义公有制的转变,是阶级利益的变动,其间要经历一场甚至一系列的革命,这也是必然的。当然,从资本主义私有制到共产主义公有制的转变是一个历史过程,而并不是某一确定的时刻,在这一过程中,无产阶级与资产阶级之间的阶级斗争以及国际科技经济政治多方面因素组合的情况不同,会显现多个革命的时机,具体在那个时间形成这种时机,以及各个民族的无产阶级能够把握哪个时机,则要具体分析。显然,自从马克思主义的诞生,人类就已经开始了这一过程,尤其是资本主义发展到帝国主义,为在一国或一个民族进行这种革命提供了条件。因此,无论是列宁领导的俄国革命还是毛泽东领导的中国革命,都是正确的适时的。其次,当代资本主义其所以进行生产关系的局部调整,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社会主义各国的存在和资本主义国家内部无产阶级的阶级斗争;而它们在调整后其所以显示着勃勃生机,其重要原因又在于社会主义各国没有建立社会主义的资本经济,因而竞争不过生产关系已经局部调整了的资本主义。因此,不是我们的社会主义革命搞错了搞早了,而是革命后我们建设的社会主义经济不是社会主义资本经济(或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因而不适应目前的生产力。
笔者提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社会主义资本经济或者说无产阶级资本经济的命题,曾经就此与一些同志进行讨论。有的同志认为,社会主义就是消灭资本主义,无产阶级的本来含义就是没有资本的阶级,由此他们说笔者的命题是一个逻辑矛盾。这样的认识可能带有一定的普遍性,在这里有必要做出讨论。笔者以为,上述所谓逻辑矛盾,只是在僵化观念指导下的归纳矛盾。社会主义经济表现为从资本主义经济到共产主义经济的进化过程,从进化论的观点看,社会主义资本经济或者说无产阶级资本经济的说法就没有矛盾。诚如恩格斯说过的:“归纳法告诉我们:一切脊椎动物都有一个分化成脑髓和脊髓的中枢神经系统,脊髓包含在软骨或硬骨的脊椎中——这种动物就由此得名。可是文昌鱼却被发现是一种具有未分化的中央神经索并且没有脊椎骨的脊椎动物。归纳法确认鱼类是一种终身专门用鳃呼吸的脊椎动物。可是出现了一些动物,这些动物的鱼的特征差不多是大家公认的,但是它们除去鳃,还有很发达的肺;我们看得出来:每一条鱼在鳔中都有潜在的肺。海克尔只是大胆地应用了进化论,才把在这些矛盾中感到很舒服的归纳派拯救出来。”[4](P548-459)。无疑,无产阶级经过暴力革命夺取政权,从而走上社会主义道路,这是渐进过程的中断。然而这只是为建立社会主义经济创造条件,经济建设本身并不存在跳跃式的超越之路。邓小平同志说要大胆吸取人类一切文明成果,笔者认为其道理正在这里。我们最终要消灭资本主义,但又必须利用资本这个已有的形式,新生的东西总是在已有的形式中诞生和发展起来的。这个道理,其实正是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精髓,我们不应忘记。
我国古代有个神笔马良的故事,故事中的神笔马良先画了一座金山,金光灿灿,接着在金山的前面又画上大海,波浪滔天。金山的确美妙,但必须有船渡过大海达到金山,从而美妙才能变成现实。我们已经证明共产主义社会是人类原则上退出直接生产过程的社会,到那时没有阶级没有国家,没有剥削没有压迫甚至没有强制,人成为真正自由的人。这是一幅多么美妙的图画!但是达到美妙的目标需要道路。我们的前辈曾经找到一条路——单一的全民所有制和无所不包的计划经济,显然,这是一条笔直然而陡峭的路,历史证明这是一条陡峭到无法逾越之路。我们党总结历史经验,提出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这也是一条路,这是一条尽管迂回曲折但可以达到目的的必由之路。
参考文献:
[1]肖步才.庞巴维克[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1987.
[2]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3]宋健.现代科学技术基础知识[M]. 北京:科学出版社,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4.
[4] 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原载《广西社会科学》1998年第2期,收入论文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新议》中国商业出版社199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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