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集
22—1.咖啡厅里。夜晚。
爱德华安慰青竹:“青竹姑娘,别难过,你的这位同乡喝了酒,他神志不是那么清醒了,你别往心里去哦!”
青竹拭去泪水,重新振作起来:“我不要紧,倒是他冒犯了你,真对不起!”
区家骊:“爱德华先生,这是意外,请别介意。”
爱德华:“没事,上帝也宽恕酒醉的人,在我们那边这样的我见多了。不过,中国有句老话说,酒后吐真言,或许这是铁峰先生的真情流露,青竹姑娘,你们之间大概有些误会……”
青竹:“唉!是的。”
爱德华点头沉思,见青竹不语,便没有把话再说下去。
区家骊打开协议书:“爱德华先生,那你看,我们的讨论是否继续?”
爱德华征求青竹的意见:“青竹,你说呢?”
青竹:“协议的草案出来了,我想我们大家都需要仔细地研究一下,是不是回头再找个时间?”
爱德华觉得有理,应了一声:“唔。”
区家骊:“这个……”
青竹看出区家骊的心情,忙解释道:“因为牵涉到用地、水电等好些重要的方面,我觉得我必需回村里商量一下。”
爱德华:“对、对,应该的。”
区家骊明白青竹的意思了:“也好,这样可以少走弯路。”
青竹:“不好意思,那我告辞了。抱歉了,爱德华先生!”
爱德华:“不客气!”
青竹:“家骊经理,对不起哦!”
区家骊:“没事没事,那我们等你的回音。”
“好的,再见!”青竹离去,二人起立与之作别。
爱德华看着青竹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青竹很善良,铁峰很任性!”
区家骊意味深长地看着爱德华:“是吗?”
22—2.咖啡厅门外。夜晚。
灯光下的青竹显得有些孤单,她自语道:“铁峰,你这是何苦啊!你这一闹,把大事都给耽误了!”
22—3.月亮村村委会。白天。
桌上有打的开协议书,青竹的介绍已告结束。金升说:“青竹,你的看法呢?”
青竹:“虽说度假村的建筑费用全部由他们出,我们出土地,而土地是会不断增值的,现在的方案我们占的股分太少,不合理,要提高。”
金升:“对。现在这样的比例,估计在县里也通不过。”
青竹:“另外,竹木工艺品厂我们更应该占大头,不能是现在的51对49,你看吧,除了土地之外,原料、技术也都是我们的,厂房的建筑花费不多,我们的比例要增加。”
秀水:“是呀,青竹帮吴家村办的竹木厂就是自己搞起来的,自筹资金或者贷款,我们也可以办厂,不过是慢一点而已。”
青竹:“月亮村的厂大,能引进资金最好。”
金升:“是的。这一条要力争!那就这样?”
众人:“好的。”
青竹:“还有,壮锦是我们村的强项,我作了调查,应当扩大生产,提高价格,你们看,这是我在网上得到的价目表。”
金升看着,眉毛一跳:“最新价格?”
金升把价格表交给萝妹:“你和秀水都看看。”
萝妹一看,大惊:“这么值钱呀!”
青竹:“还有,爱德华曾想以五千元买我那幅《鲜花捧月》!”
金升:“你没卖?”
青竹:“我舍不得卖,我想留下来作为厂里保留的精品。那是我的心血呀!”
闪回:会场上。青竹跃入圆心,拉开一幅《鲜花捧月》,四名手持锦绣的姑娘各朝一方下蹲,青竹将手中的《鲜花捧月》高举过头在场中心旋转。
如雷的掌声、叫好声在山林中震荡……
金升点头称赞:“是呀!它可是为月亮村夺了头奖的!”
青竹:“对以后的壮锦,我要求提价,爱德华口头已经同意,现在我们要拿出一个方案来。”
萝妹:“增加百分之三十,怎么样?”
秀水:“比起他们挣的,都还太少了!”
金升:“一下子狮子开大口,好吗?再说,他们还是投资方……”
秀水:“但我们也不能太吃亏了!”
青竹:“目前,壮锦这一块不需要他们投入,前两批订货我们信守合同,他们打开了局面,他多赚是应该的。在建成分厂之前,我们提出纯利润四六分成的方案,他们拿六,我们拿四,怎么样?”
金升:“按这样算,我们比原来涨了多少?”
秀水指着价格表说:“百分之六十。”
萝妹:“嚯!”
金升:“他们能够接受吗?”
青竹:“应该接受,我们在理上。再说,他们的重头收入在旅游上,壮锦,还在其次……”
秀水:“我觉得应该争取谈成这个方案。”
金升:“青竹,你说下去。”
青竹:“竹木工艺品厂也好、壮锦分厂也好,还有度假村的别墅,我们要以土地、技术入股,他们出资金建厂房、买设备,抓管理、打开销路,我们月亮村应占股份的半数以上---至少百分之五十以上吧!”
金升:“也就是说利润也至少是这个数?”
青竹:“那当然!”
金升:“这对月亮村肯定好,可是,他们会同意吗?”
青竹:“会的,他们肯定干的,实在不干就另找别人!”
金升:“你这么十拿九稳?”
青竹:“销售网是他们的优势,但中间商也拿得太多了,工艺品和壮锦的知识产权都是我们的,我们要掌握话语权。还有,壮锦既然销路通畅,订货增加,我想作为重头来抓,让它成为乡亲们增加收入的一个亮点。目前它不要厂房、设备,各人可以自己织嘛!那我们就安排更多的姑娘、大嫂来做。”
金升:“好、好,青竹,还是你见多识广!”
萝妹:“我提一点,壮锦要保证质量才能有信誉有销路,赖嫂总是添乱,是不是不要她做了?”
金升:“这……”
秀水:“这不大好吧?”
萝妹:“那……”
青竹:“要扩大壮锦生产,还要增加人手呢,是不是留下赖嫂?但要跟她挑明了,我们帮了她一次,往后她不改不行!”
金升:“对,还是给她改正的机会。”
萝妹:“好,那我和她说清楚!”
金升:“就这样。”
22—4.月亮村壮锦作坊里。白天。
早已收工,织锦的妇女们都走了,萝妹留下赖嫂单独谈话:“赖嫂,上一批织锦的工钱你也拿到了吧?”
赖嫂乐滋滋地:“拿到了、拿到了!”
萝妹:“但是,我告诉你,那是青竹姐熬了一个通宵,才把你织的次品改成合格品的!”
赖嫂颇为狼狈,但嘴巴不服输:“这……我织的锦,你是检验过了的呀……”
萝妹:“明人不做暗事,我验过哪些,有人换过了哪些……那是瞎子吃汤圆——你我心里有数哦!”
赖嫂尴尬地:“嘿嘿……”
萝妹:“我们月亮村的壮锦是名声在外的,赖嫂,你这么做,若不是青竹、铁峰他们力争,我们全部的锦都要给退货了,不仅拿不到工钱,村里还要赔偿外商损失呢!”
赖嫂:“啊!不会吧?”
萝妹:“有什么不会?白纸黑字,合同上写得明明白白的!”
赖嫂:“唔。”
萝妹:“村委会那天也开会了,要我和你说一下,往后要是规规矩矩织锦呢,就留你做下去,要不,就算了?”
赖嫂一惊:“我做、我做!嘿嘿……往后我守规矩就是了!萝妹,你大人有大量哦!再说,总要给我改正……改正缺点的机会嘛,你说是吧?”
萝妹:“那就说定了?”
赖嫂:“说定了、说定了,我接受批评、接受批评!”
22--5.月亮村村委会办公室。白天。
赖嫂与赖武阁提着两包礼品,在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欲进不进。
金升:“赖嫂,有话就进来说嘛!”
赖嫂堆下笑脸:“金主任、秀水老师……”赖嫂一把拽赖武阁进门,示意要武阁送礼、开口。武阁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我……嘿嘿…我……”
金升故意的:“哟!还打算送礼呀,是送我呢还是送给秀水老师的?”
赖嫂:“你一份,秀水老师一份,都有、都有!”
秀水要说话,被金升作手势劝止:“赖嫂,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赖嫂:“金主任,见笑了,乡里乡亲的,一点小意思,小意思!”
金升:“有什么要求你就照直说得了!”
赖嫂正中下怀:“哦,是这样的,一咧,是我来检讨的。”
金升故意地:“检讨?赖嫂也犯错误了?”
赖嫂:“是的、是的,我织壮锦不认真、不负责,差一点给村里造成损失,金主任你宽宏大量,还给我改正缺点的机会,我当然要来对金主任表示感谢了!”
金升:“感谢就不必了,只要你往后认真织锦,保质保量,那就好了!”
赖嫂:“”我一定改正!嘿嘿……这第二呢,还想请金主任、秀水老师帮个忙。”
金升:“有事你就快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赖嫂:“嘿嘿……我就知道金主任是爽快人!秀水老师是菩萨心肠,这个忙一定会帮的。呃……这个、建筑施工队招人,是不是金主任和秀水老师帮美言几句,让我家武阁也为建设小学出点力、做点贡献……啊?”
金升与秀水相视而笑,金升:“人家招年轻力壮的,武阁年纪大了点,你这是要我们帮走后门呀!”
赖嫂:“哎呀!前门进不了,自然要走后门了,当临时工一天挣十把块,好差事罗!有你们的面子,梁队长肯定点头的!”
金升突然正色:“本来可以帮推荐的,可是你送礼就是拉拢村干部,腐蚀人民教师了!秀水老师,你说是吧?”
秀水愕然,但看到金升朝自己眨巴眼睛,便点头:“是啊,你这是搞不正之风嘛!”
赖嫂慌了神:“哎!我是一番好心好意的啵!别误会、别误会!”
金升:“你这是水洗泥菩萨,越洗越邋遢,好心办坏事哟!”
赖嫂着急:“那怎么办、怎么办?”她故意大骂赖武阁,“都是你这个死武阁,硬是说,油多菜不坏,礼多人不怪,要我专门备了礼品来求人!你看你看,闯祸了吧,拉干部下水,你该当何罪?”
武阁委曲地:“咦、咦…是你、你说的……”
赖嫂:“我说什么?我说人家金主任是清官,绝不收受礼品!我说秀水老师为人师表,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秀水怕她再说出肉麻的话来,忙打断道:“好了、好了,别说那么多了!只要你知道错就行了,这个忙吗……金主任,我看还是帮吧?”
金升:“赖嫂,你看秀水就是心善,往时你刁难她,如今她还帮你说情哩!”
赖嫂:“多谢了、多谢了!”
金升:“你可别恩将仇报啊!”
赖嫂:“不会的,不会的,往后,我若做了对不起秀水老师的事,天打五雷劈!”
秀水:“不说了,不说了,我带五哥去找梁队长吧!”
赖嫂千恩万谢:“那好呀,拜托了,秀水你真是观音面,菩萨心哟!”赖嫂忙拉赖武阁随秀水出门,被金升喝住:“回来!”金升一指搁在桌上的礼品。赖嫂忙不迭地转身取走……
22--6.山村小学旧址工地上。白天。
年约四十的梁队长正指挥工人们在清理工场。
秀水领着赖武阁找到梁队长比划着说些什么,梁队长打量赖武阁的身坯,又要他转过背看看,赖武阁做出挺胸昂扬的样子。梁队长点点头表示满意。赖武阁憨笑。
梁队长招手唤来保管员老覃交待。
老覃点头,掏出花名册登记,并发给赖武阁工具。赖武阁兴冲冲地加入民工行列,扬扬手向秀水示谢……
工地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
秀水欣慰的笑脸,她抬起头仰望月亮村上的竹林……
22--7.月亮村小学建筑工地。白天。
正午时分。赖嫂给赖武阁送饭。
赖嫂:“武阁,死鬼打的,你钻到哪里了?”
赖武阁正在库房里准备领钱,闻声从保管员老覃的库房里伸出头来:“喂!在这里!”
赖嫂走向库房。
库房里。老覃正在算帐。办公桌上,有一把大铁锁和一根插在钥孔里的钥匙。
保管员老覃正把钱付给赖武阁:“这是一个星期的工资,你比他们晚来几天,别的人都领去了,你点点。”
赖武阁点钱、签字。
赖嫂在库房门口探头张望,对仓库里堆放得颇高的一袋袋水泥很有兴趣。
赖武阁得意地括着钞票:“哎,领到钱了,新票子,咔咔响耶!”
赖嫂一手递饭篮,一手抓过钱,嗔怪道:“看你得意的!”转而悄声问道:“哎,搞点水泥回去铺猪圈怎么样?”
赖武阁瞪了她一眼:“不行!”
赖嫂:“什么不行、不行,现在他们连织壮锦都想撇开我,要是断了财路,你再不动脑筋找点外水,吃死米坐沉船呀!”
老覃吸着鼻子过来:“哟!嫂子送什么饭菜,好香呀!”
赖嫂:“老覃,你也来一碗?”
老覃:“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赖嫂:“武阁,你刚领到薪水,该请老覃喝酒呀!”
赖武阁:“对,老覃,今晚到我家喝酒去!”
听到有酒喝,老覃来了精神,咂巴着嘴咽下唾沫,却说:“多谢了、多谢了!”
赖武阁求援地看着赖嫂,赖嫂忙接话:“老覃,客气什么罗!成天吃工地上的饭菜,清汤寡水的,何必哩!说好了,今晚一定去!”
老覃:“不用、不用……”
赖嫂:“老覃,你这是看不起我们了!”
老覃:“不不不,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赖嫂:“那一定来!”
老覃:“好、好。”
赖嫂:“武阁,收工你就拉老覃来哦!”
赖武阁嚼着饭菜忙点头:“嗯,嗯……”
22--8.月亮村小学建筑工地。黄昏。
收工时分,民工们都已走了。赖武阁站在库房前等候。老覃掏出一把大钥匙将锁打开,然后锁上库房,郑重其事的将钥匙放入衣袋,又在袋外摸了摸,这才随赖武阁离开。
二人走过村落,来到赖武阁的吊脚楼前……
22--9.赖武阁家里。夜晚。
酒桌前,赖武阁与老覃对饮。赖武阁说:“老覃,你姓覃,我妈也姓覃,一笔写不出两个覃字,五百年前是一家!”
老覃:“对对对!有酒不喝才不对!”
赖武阁:“按我们月亮村的风俗,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喝了这双碗!”
老覃:“入乡随俗,我喝!”老覃一向嗜酒,这下如鱼得水,咕噜咕噜一口气连喝两碗,面不改色。
赖武阁:“好!吃菜、吃菜!”
赖嫂为老覃添酒:“老覃呀,请问贵庚是哪年的?”
老覃:“我1970年的。”
赖武阁:“几月?”
老覃:“9月14。”
赖嫂:“哎呀!你和武阁是老同呀!”
赖武阁愕然:“呃……”
赖嫂在桌下拧了赖武阁大腿一把。
赖武阁:“老同、老同!我大你……”
赖嫂:“一天!你是9月13的!哎呀,老覃,你是几点的?”
老覃:“嘿嘿,我是午时一刻的。”
赖嫂一拍巴掌:“巧了,武阁是头天寅时的,才大你半天!你和武阁真是有缘分呀!”
老覃已有些醺醺然:“真的?老同?你恰恰大我半天?哎呀,同年生就是老同,我们是……”
三人曲指而数,同时地:“同年、同月生,只差半天就全同了!”
赖嫂:“嗨!半天不算,就是全同了!”
赖武阁只有点头的份:“全同全同……”
赖嫂:“这是万里才挑一的呀!我敬你一杯!”
老覃一饮而尽:“好。我该敬老同哥、老同嫂一杯!”
三人频频举杯,老覃与赖武阁喝交杯酒,与赖嫂喝换杯酒……赖嫂殷勤地为老覃夹菜、添酒。
老覃与赖武阁划拳赌酒,老覃连输三碗,酩酊大醉,歪身趴在桌上。
赖嫂:“哟!经不得几碗的,醉了,怎么办?”
赖武阁:“我架他到厅屋睡吧。”赖武阁将老覃背起,老覃的钥匙落地,被赖嫂发现捡拾起来,她想了想,塞进自己衣袋里。
赖武阁将老覃放到厅屋的床上弄好,老覃发出阵阵鼾声。跟随而至的赖嫂看了看老覃,一把拉了赖武阁下了木楼。
赖武阁问:“黑麻麻的,还去哪里?”
赖嫂抓过背篓,塞一只给赖武阁背上:“少罗嗦,跟我来!”
22--10.山村路上。夜晚。
赖嫂拉着赖武阁往学校建筑工地急走…
22--11.工地库房门前。夜晚。
赖武阁:“你要干什么?”
赖嫂一把揪住赖武阁耳朵:“嘴边的肥肉都不晓得吃一口,蠢牛!”
赖嫂用钥匙打开库房,二人往背篓里各装了一袋水泥背出,赖嫂返身锁上库房,二人消失在黑夜中……
22—12.次日晨。小学工地库房前。
老覃从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库房,回身大喊:“开工罗!”众民工从身后涌出,拿工具的、搬运器材的……
赖武阁神色紧张地瞟着堆放水泥的一角,见无动静,便放心地扛起锄头准备离开,却被老覃喊住:“哎,赖武阁!”
赖武阁一惊:“哎!”
老覃:“昨夜,我、我喝多了点,给你们添麻烦了!”
赖武阁如释重负:“自家老同,讲什么话!酒怎么样?”
老覃:“酒好菜好,又过瘾又爽神!”
赖武阁:“那下回再请你?”
老覃:“嘿嘿,一醉方休!”
赖武阁:“嘿嘿……一醉方休、一醉方休!”
22—13.赖嫂家门前。白天。
一名收废旧的小贩挑着担子在么喝:“收买破铜烂铁、旧书旧报纸哦——”
赖嫂闻声而出:“哎、哎!”
小贩止步:“大嫂,你有废旧吗?”
赖嫂:“有呀、有呀。”
小贩高兴地放下担子:“拿来呀。”
赖嫂低声地:“哎,水泥纸袋收不收?”
小贩:“收,牛皮纸袋,好纸哟!”
“你等一下。”赖嫂回身进屋取了两个空水泥袋出来。“称称?”
小贩惊奇:“哟!鱼峰牌的,大嫂,你好本事,能搞到这样名牌水泥哟!”
赖嫂得意地:“嘿嘿……”
小贩:“大嫂,两个纸袋值不了多少钱,我加倍给你,五元吧!”
赖嫂:“五元!”
小贩:“你要是弄得到这个牌子的水泥,那一袋就是二十元了!”
赖嫂:“二十元?”
小贩:“怎么样?”
赖嫂显得为难:“要弄还是弄得,就是……”
小贩:“有什么为难的?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不要白不要!”
赖嫂:“那你……有没有车?最好是马车。”
小贩:“马车?小事一桩,我带车来,怎么样?”
赖嫂与小贩附耳低语,小贩频频点头……
22--14.月亮村赖武阁的木楼里。夜晚。
木桌上杯盘狼藉,老覃已是醉眼惺忪:“……我要回工地……回工地……”
赖武阁:“在我这里歇一夜不是一样的吗!”
老覃:“回工地、回工地……”
赖嫂:“回工地、回工地,我去借车,你背他下来。”
22—15. 赖武阁的木楼下。夜晚。
赖嫂下木楼。小贩从黑暗中拉出马车,摘去马脖子上的马铃:“哎,马车好了,怎么样?”
赖嫂:“马上下来!”
小贩将缰绳交给赖嫂:“我在村口等你?”
赖嫂:“好。”
正说着,赖武阁背着老覃下来,赖嫂帮着赖武阁将背上的老覃放到马车上。老覃哼哼两下,发出鼾声。
赖武阁坐上车,赖嫂驾车打马:“驾!”
马车在月下宁静的山村中行驶……
22--16.学校工地的工棚前。深夜。
赖武阁将老覃背入工棚,安置老覃睡好,返身掩上门。上车。
赖嫂将马车驾到仓库门前。赖武阁惊讶地:“你又要干什么?”
赖嫂拿出钥匙:“我另配有一把。不要白不要!”
赖武阁迟疑:“这……这不好吧?”
赖嫂压低嗓子却是严厉的:“这你个头!人无横财不富,你不晓得?”赖嫂不由分说的开了库门,拽着赖武阁进去扛水泥……
二人住马车上装水泥,然后锁门,离去。
22—17.月亮村路口。深夜。
村口,赖嫂下车。小贩上来点数,然后交了一叠钱给赖嫂,赖嫂点钱后塞进怀里,小贩驾车出村……
22--18.集市上。清晨。
卖建材的老板正将一叠钱交给小贩,小贩数钱,装入怀中,跟老板打个招呼上马车。
老板追过来,悄悄作了个手势,咐耳低语:“下回我给你这个数!”
小贩点头,赶着空马车快速离去……
22--19.赖武阁屋中。白天。
赖嫂咧着嘴数钱,抽出二张10元的给赖武阁说:“收了工你买点好菜,今晚我们两人再喝他一餐!”
赖武阁咂巴着嘴,笑吟吟地:“好哩!”
赖嫂:“这么多水泥,你若不拿点,到头来也是零打光!”
赖武阁:“那要小心啊!”
赖嫂:“怕什么!人家有财有势的人天天像过年,我们是甘蔗命——吃一截算一截!”
赖武阁:“是、是。”
22--20.集市上。下午。
廖强妈来到集市,东张西望。建材贩子迎上:“阿婆,想买什么呀?”
廖强妈:“水泥,打地基用的。”
建材贩子:“我刚进了一批好水泥,鱼峰牌的,你是来早了不如来巧了,要几多包?”
廖强妈:“一二十包吧。”
建材贩子:“二十包,图个整数,优惠价!”
廖强妈:“当真是鱼峰牌的?”
建材贩子:“货真价实,不信你来看看!”
廖强妈随建材贩子进库房看货,仔细看到商标、标号,十分满意的点头:“嗯……到月亮村,帮送货吗?”
建材贩子:“加五块钱人工。”
廖强妈:“好。”二人成交,廖强妈付款。
22--21.山路上。白天。
建材贩子赶着马车,廖强妈坐在车上。装载水泥的马车在山路上行驶……
22--22.地坪上。白天。
妇女们围坐着在编竹器。
妇女甲:“哎,赖嫂,听说廖强妈买的水泥又好又便宜哩!”
赖嫂:“哦……她买水泥干什么?”
妇女甲:“盖新房打地基呀!”
赖嫂:“什么牌子的水泥?”
妇女乙:“当然是鱼峰牌的了!你还不知道呀?一包硬是便宜了三块钱哩!老天也是不公平,这越有钱还越买得到便宜货,好处,都给他家占完占尽了!”
赖嫂:“是嘛?那我倒要去问问,哪里买这么好的水泥?”赖嫂心神不定,想了想,然后收拾箩筐,起身离去。
22--23.廖强家。白天。
赖嫂在门口探头探脑,想进屋又不敢。廖强妈在做着家务,她早已看到赖嫂,却故意转过身去,大声地喊道:“老头子,你晾在外头的腊肉挂好没有?别给闻骚的野狗叼走了!”
廖强爹从里屋赶出来:“野狗?哪里有野狗?”
22--24.屋外。白天。
赖嫂进退两难……
22--25.屋里。白天。
廖强妈:“屋外头呀!你赶快去撵走它!”
廖强爹:“唔、唔。”廖强爹左顾右盼,抄起屋角的扫帚往门口闯:“哪里来的野……”
赖嫂只好尴尬地现身:“廖叔,是我!”
廖强爹将举起的扫帚放下:“你来干什么?又想吵架了!”
赖嫂:“嘿嘿…廖叔,我不是来吵架的!我想……”
廖强妈:“你想怎么样?”
赖嫂:“我想来问问……廖叔的身体怎么样?”
廖强妈冷笑一声:“哼!我们老鬼命贱,不劳你费神!”
赖嫂:“廖婶,乡里乡亲的,从前的误会就算了吧,我这个人呀,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老就莫计较了吧!”
廖强妈:“哼,有计较的,也不是我!”
赖嫂:“哎呀,廖婶,听说你们家是贵人有贵福,连买水泥都有便宜货送上门来!是不是也指点我们一下呀?”
廖强妈故意对廖强爹说:“老鬼我问你,猴子戴上凉帽——官是几品呀?这隔夜臭馊的调查组,连我们买水泥的事也要管吗?”
赖嫂连忙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多管闲事。廖婶,这又便宜又好的水泥,哪个不想买?砌猪栏、修厨房,总用得上的呀!真的是鱼峰牌的吗?”
廖强妈拉赖嫂至屋后:“你来看清楚,我这水泥不是偷来的,也不是抢来的,是堂堂正正从圩上买回来的!”
赖嫂看着水泥心里发毛,脸色顿变,嘴上却说:“好、好,好牌子,好水泥!廖婶你…你好运气!”
廖强妈:“什么运不运气的,这年头,只要有钱,不愁买不到好东西!”
赖嫂尴尬地退走:“是,是……”
22--26.赖武阁的屋里。夜晚。
赖嫂大动肝火,揪着赖武阁的耳朵痛骂:“你真是一头的蠢筋!这种事都不会办,要是人家一查,还不露马脚的吗?”
赖武阁连连呼痛:“哎哟、哎哟、哎哟哟……我怎么知道呀!”
22--27.山村小学建筑工地。白天。
建筑队正常工作,工地依然忙碌。赖武阁在搅拌水泥沙桨,他不时瞄一眼库房门口,老覃耳朵上夹一枝圆珠笔出出进进,看来什么也没有察觉。
赖武阁特别卖力地拌浆、装桶、担起双份的灰浆送到脚手架上……
22—28.赖武阁家。夜晚。
赖武阁与赖嫂二人,频频地向老覃劝酒:“喝!干了这杯!”
老覃已经口齿不清:“一醉方休!”
赖武阁仰脖喝酒:“对、一醉方休!”
22—29.超妹的房间里。夜晚。
从歌厅归来的超妹疲惫不堪,她进门、亮灯,把手袋扔到桌上,然后倒下一大杯白开水咕噜噜灌了个底朝天,总算恢复了一点精神。
她走到墙边上,狠命地撕下一页日历,自言自语道:“好,离合同期满就只有五天了,再熬五天,我就可以解脱了!……耍我、玩我……哼!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阿芹把手心的日历纸抓成一团扔到纸篓里,不脱衣不脱鞋,一头扑到床上睡了……
22--30.音响店里。白天。
超妹正在柜台边听售货员介绍袖珍录音机的用法:“你按下这个键,就开始录音了……”
超妹:“可以开多久?”
售货员:“两个小时没问题!”
超妹:“哦。”
售货员:“再按这个键,就是停止,这个是播放。这还有说明书,可以慢慢看。”
超妹掏钱:“好,我买了。”
22—31.南州饭店包厢里。夜晚。
餐桌上杯盘狼藉,作陪助兴的人先后走了,只有陈老板色迷迷地盯着超妹,意犹未尽。
陈老板:“哎呀!合同一满你就要走了,我实在是舍不得呀!”
超妹将酒斟满:“老板,要不你再喝一杯?”
陈老板:“喝就喝,我是英雄难过美人关!你知道吧?三个月前留下你,是……是……老七的主意!”
超妹警觉,但装作若无其事地一手扶住陈老板的头,一手端杯喂酒:“若没有你陈老板,我又怎么会在南州唱红了呢!我红了,你钱也赚了不少了,你要真把我当朋友,就把当初的事跟我说清楚。”
陈老板:“为了你,我钱花得还少吗?当初,我若没有一笔款子给老七,他肯留下你吗?真是的!”
超妹:“你给他多少?”
陈老板伸出三个指头:“这个数。”
超妹:“三千?”
陈老板摇头:“三万!买你三个月的歌。”
超妹:“那也不要把我逼到绝路上去呀!”
陈老板:“老七不唱一回空城计,你肯乖乖签合同吗!不过他也太狠毒了点,把你弄成个剥光猪,劫色又劫财,真是无毒不丈夫呀!”
超妹故作无所谓地:“嗨呀,风吹过眼云,事情都过去了。再说,钱财也是身外之物呀!”
陈老板:“看得开,好!干一杯?”
超妹:“不行不行,我一喝酒头就疼,你干你干!”
陈老板又喝一杯:“超妹、超妹……”
超妹:“我在,你要困了,就眯一下眼睛,哦?”
陈老板哼哼着昏沉沉趴在桌上睡去,超妹确信陈老板已经大醉,转过身从怀里掏出录音机按下停止键,放入提包中,拎包走人……
22--32.列车厢里。夜晚。
车窗旁,坐着凝思的超妹。
列车飞驰,夜色如墨……
22--33.圩镇市场。建材贩子的库房里。白天。
库房里又堆放了若干水泥。赖武阁正数完钱将钞票往手上刷的咔咔响,然后收好,郑重其事地说:“老板我跟你讲,千万记得别将水泥卖回月亮村,要不就惹火烧身了!”
贩子口沫横飞:“是罗是罗,再有就五雷轰我!只要你还有货来,我统统收!这个牌子响得很的!哎,下回我先约好你,搞一次大的,我们对半分!”
赖武阁喜形于色:“好哇。”
贩子附耳悄声地:“……这样、这样……”
赖武阁:“说定了,说定了!”
22--34.大岭县旅店的房间里。清晨。
超妹拨电话。
22--35.南珍公司廖强的房间里。清晨。
丽娜仍在熟睡。廖强在卫生间里。床头的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丽娜翻过身,含糊不清地:“廖强、廖强……”
卫生间里传出廖强的声音:“你接嘛,我没空!”
丽那不很情愿的拿起电话:“喂,谁呀……?”
22--36.旅店中超妹的房间里。
手握电话的超妹愣住了,没有应答。
电话里传出廖强的声音:“丽娜,是谁打电话?”
丽娜的声音:“没有声音,神经病!”接着是“叭”的一响,电话里传出“嘟嘟嘟……”的忙音。
超妹失望地放下电话,喃喃自语:“丽娜?是丽娜…”
22--37.律师事务所门前。白天。
拎着包的超妹走进事务所。
22--38.律师的办公室里。白天。
超妹向律师诉说着,然后从提包里拿出一盘录音带交给律师。律师点头接过,很仔细地用笔记录着……
22--39.餐馆的包厢里。白天。
廖强、李老板、丽娜围桌而坐。廖强看着合同文本,指点其中一条说:“李老板,货物含水量这一款要求太苛刻了,是不是降低一些?你这个标准,一般都难以达到。”
李老板:“干货、干货,就是要干嘛!这才是质量。实话告诉你,这批货我是要走香港去到欧洲的,达不到这个标准,免谈!”
廖强惦量着合同,颇费踌蹰……
丽娜:“廖老板,这可是三十多万元的生意呀!我是费了多少口舌,才劝下李老板把订单给你的呀!”
李老板:“哎呀,你们都是超妹的好朋友,我不关照你们又关照谁呀!再说,我跟廖老板打交道,也不是头一回了。”
廖强:“那是、那是。好吧。”廖强还是签下合同。
廖强与李老板交换合同、握手。三人举杯庆贺。
22--40.南珍公司办公室里。白天。
廖强对丽娜说:“你怎么又要那么多的钱?”
丽娜:“装修房子呀!我不是给你拉了一大笔生意吗!你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大单的订货?”
廖强:“我还得找贷款,要不哪来这么多现金去收货。咳!违约处罚订的又那么重,这可是河豚鱼,好吃吗?好吃,就是有毒,弄不好把老命都搭进去了!”
丽娜:“我不管,反正你签了字的!”
廖强:“行行行,再给你四万吧。”
丽娜在廖强脸上亲了一口:“这还差不多!”
22--41.县商业银行门口。白天。
夹着鼓胀皮包的廖强从银行出来,招手拦下一辆出租汽车,廖强上车对司机说:“长途客运站。”
出租车开走。
22--42.客运站发车站台。白天。
廖强登上一辆大巴。大巴开动,驰离大岭……
22--43.月亮村村委会办公室里,白天。
廖强与金升隔着办公桌对坐。廖强:“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出面在村里收货,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你看看,这是货单和价钱。”
金升接过货单,念:“香菇、木耳、笋干……哟,数量还蛮多呀!”
廖强:“若是按质完成收货,我还有提成给你。”
金升点着货单自顾地评说:“价高质好,也还合理。这是乡亲们有利可图的好事,省得他们劳力伤神,整天赶往圩场卖货。我帮你在村里动员动员。”
廖强:“那好哇!”
金升:“个人提成我就不收了,你要有心,多赞助小学吧。”
廖强:“没有问题!做成这单生意,我再捐五千!”廖强拉开皮包,准备取钱说:“我先给一部分货款。”被金升制止:“你不用先给钱,收得差不多的时候,你来取货付帐,一结两清。”
廖强高兴得拍手:“那更好了!”
22--44.秀水的小屋里。夜晚。
秀水在灯下批改学生作业。屋外传来敲门声:“秀水,开门。”
秀水提着笔起身开门。看到是廖强,平静地说:“进来吧。”
廖强进屋后说:“秀水,我来看你。”
秀水仍继续改作业:“看我干什么,满月你都没看好,给人家骗到南州唱歌!”
廖强:“她呀,是小姐心、丫头命,好高骛远、自讨苦吃!心还太野,谁能看得住!”
秀水:“那你的心就不野了?”
廖强笑笑:“我的心是蜜糖心,还是想甜水你!”
秀水:“我不要你甜水,留着你的好话去哄别人吧!”
廖强:“真的,秀水,我们和好吧,别吵架了,好吗?”
22--45.屋外。夜晚。
金升刚到门前,听到里面的谈话声便停下脚步。
屋里传出廖强的话音:“秀水,你和金升的事我不追究,我和满月的事你们也别计较了,扯平了,怎么样?”
22--46.屋里。夜晚。
秀水很冷静地说:“你们的事我早就不计较了,你伤害我也无所谓,但你还伤害了金升,伤害了满月,尤其是没有照顾好满月,让她受骗上当……这么多事情,你连一句自责认错的话都没有,就这样来和好,你当我是可以随便欺哄的吗!”
廖强:“你总是对的?一贯正确?哼!你和金升那一板豆腐就没有伤害我们?也别以为自己是老师,就整天教训别人!”
秀水:“我和金升本来就没有事,你不能冤枉人!”
廖强:“还说冤枉,不要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你当初为什么不肯和我下山?原来早就是看上金升了!”
秀水气极:“你、你、你血口喷人!”
金升忍无可忍,推门而入:“廖强,你不能这样污赖秀水!”
廖强冷笑:“哼!我当是谁哩!我和秀水谈事,你凭什么来插一杠子?”
金升:“廖强,红口白牙的,你说话不能无中生有,昧了良心!”
廖强:“这是个人私事,用不着你管!”
金升:“这事牵扯到我,不说清楚不行!”
廖强不以为然:“你想怎么样?”
金升:“收回你刚才的话,向秀水和我道歉!”
廖强嗤之以鼻:“哼!别跟我搞学生哥那一套!”
金升:“你——!”
一直忍耐的秀水终于开口:“金升,你别跟他吵。”
金升冷静下来:“好,现在都在气头上,话赶话,更加伤人。不过廖强,你这样对秀水,真不是个男子汉!”
廖强:“你是男子汉?有本事你去挣个十万八万回来呀?”
金升:“能挣钱是你本事,我不眼红,但是像你这样对人,早晚要摔跟斗!”
廖强:“现在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我倒要告诉你,像你这种态度,一辈子就是穷光蛋!”
金升听出廖强的弦外之意,反而笑了:“不稀罕!我一点也不稀罕,拿你的合同去找别村吧!”
廖强:“我还不想给合同你哩!”
秀水:“廖强,你走吧。”
廖强:“你……?”
秀水:“过去你帮助过我,我很感激,但我的心已经冷了,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廖强:“花开还有第二春哩,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秀水:“就算你认错,我原谅了你,我们能走到一起吗?彼此的志向不同,我不可能跟着你去打理生意,就像你也不会留在月亮村一样……我们好合好散吧。不过你放心,你的爹妈我还是一样照顾的,你家修盖新房我还是一样打理的!”
廖强气极:“你……”
秀水:“你走吧。”
廖强摔门而去。
金升:“秀水,你别难过。”
秀水舒了一口气:“我早就想透了,这样当面锣对面鼓说明白了,省得日后乱麻绞丝线,扯不清楚!”
金升:“哦,学校施工的事你多照管些,资金是从各方面来的,到时候我们更得有个交待。”
秀水:“我会注意的,你放心好了。”
金升:“哦,还有,最近村里人说,廖强妈买到了便宜水泥,是吗?”
秀水:“有。是她自己下山到集上买来的,二十包,准备修房用。”
金升:“哦……那你忙,我来就是问这个事的,那我走了。”金升出门离去。
22--47.县公安局某办公室里。白天。
超妹在律师陪同下向公安人员报案,提交材料、录音磁带。
22--48.山区圩场上。白天。
廖强临时租赁了一个摊位,挂出“大量收购香菇、木耳、笋干 价格从优”的牌子。并雇了收货、打包的工人。
穿着各异的山民或背背篓,或扛包,或挑担在排队。
廖强来到称货处检查待收的货品:“哎,这个成色不行,只能算二等。”
临时工:“二等笋干,三十斤!”
出售笋干的阿婆走去领款,后面的人立即跟上……
廖强望着长长的队伍,颇为得意,想了想,还是对付款的伙计甲说:“你把关严格一点,要注意质量。”
伙计甲:“老板,这你就放心好罗!”
廖强:“够一车就往公司发。我到另一个收购点看看。”
伙计甲:“好咧!”
廖强开车在山路上疾驶……
22--49.另一个圩集收购点。白天。
廖强对伙计乙叮嘱什么,伙计乙频频点头。他们身后,是排队出售山货的村民和忙着过秤、打包的临时工……
廖强又匆匆离开,他驾着汽车在山道上驰行……
22--50.山道上。白天。
一辆满载货车向山下行驰,驾驶室坐着押车的伙计甲……
另一处。又一辆满载的货车向山下行驰,押货的是伙计乙……
22--51.律师事务所办公室里。白天。
律师对超妹说:“公安局根据你的举报和提供的证据,经过立案侦察,已经拘捕了外号叫‘七哥’的齐桂生,据说他还有另案,是个藏得很深的人物。”
超妹:“那我的案子会怎么样呢?”
律师:“齐桂生也找了律师,下一步将由法院审理。你放心,罪犯肯定会受惩罚,你一定能获得应有的赔偿!”
超妹点头。
22--52.咖啡馆里。夜晚。
李老板与丽娜对坐。丽娜局促不安地说:“听说超妹回到县城了,你知道吗?”
李老板:“老七都进局子了,会不会是超妹捣的鬼!”
丽娜惊骇:“什么,老七给抓了?别把你也给扯进去!”
李老板故作镇定:“我没有事,老七作的老七当,谁叫他那么黑!”
丽娜望着李老板,满脸惶惑之色……
李老板色迷迷地问:“你跟白总怎么样?”
丽娜:“他说去深圳发展,一去就没影了!我看他是变着法子甩我。你们男人呀,吃不到就馋,吃腻了就要换口味!”
李老板嘿嘿一笑:“你不也是换了廖老板吗,今晚换换李老板怎么样?我教你一招!”
丽娜:“都大祸临头了,你还花心!”
李老板:“没事没事,今晚,我指点你怎么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吧!”
丽娜:“真的?”
李老板:“廖强不是进山了吗?你有空就陪陪我!”
丽娜嗔笑:“馋猫、馋猫!”
李老板嘿嘿地笑……
22--53.餐馆的包厢里。黄昏。
丽娜满面春风地引进廖强和两名伙计说:“来来,先喝杯热茶,你们收货辛苦了,一接到电话说你们回来,上午我就订下包厢了,今晚犒劳你们一顿!”
两伙计喜形于色,廖强面对一桌丰盛的酒菜,颇为不快:“就我们几个会会餐,标准也太高了吧!”
丽娜:“大经理,今晚我请客,你就不要死抠了!”
廖强不敢相信:“你请客?是不是又有什么要求了?”
丽娜撇撇嘴:“你呀,钮扣眼里瞧人——太小看我了,这几百块钱,我还舍不得出吗!”
廖强:“嗬!难得你这么大方,伙计们,今晚放开吃!等交完货,帐收齐了,论功行赏,我给你们发红包!”
伙计甲、乙拍掌相庆:“好,到时候我们轮流作东,回请老板和丽娜小姐!”
廖强:“套用一句老话,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愿我们的买卖越作越大!愿丽娜永远漂亮年轻!”
众举杯同庆:“来,干!”
22--54.南珍贸易公司办公室里。白天。
伙计甲拿着一封信进来交给廖强:“老板,这是封挂号急件。”
廖强接过看信封,念:“八达公司……这李老板搞什么名堂!”廖强急匆匆剪开信封取信细看,脸色大变:“……什么?拒收这批货!”
李老板的话外音:“……通过抽检,鉴于贵公司提供的货品含水量太高,达不到订货合同中所规定的标准,按合同第五款约定,本公司有权拒收此批货物。特此郑重通知贵公司。若贵公司不能在合同约定的时间内提供合格的货品,将按合同第六款违约责任的规定,加倍赔偿我公司的损失。
附:质量捡验站对货品含水量的检验鉴定书……”
廖强大拍桌子:“这怎么可能嘛!”
伙计甲:“老板,怎么办?”
廖强站起踱步:“我先跟他们交涉,这个含水量不影响质量,能够通融最好;你呢,将货品想法烘干,尽量降低含水量!”
伙计甲:“急火烘烤会变色,再说批量太大,短时间完不成。”
廖强:“那就双管齐下,晒干大部分!唉!当时收货太急了!”
伙计甲:“是呀,哪有那么多一等品来收!”
廖强挥手:“你抓紧办,叫小郑一起干,楼顶平台都用上。我们没有几天了。”
伙计甲:“好。”
廖强“拍”地拍了一桌子上的信,骂道:“真混!”
歌声起:
螳螂捕蝉雀在后,
不料猎人树下站;
猎手只顾树上鸟,
谁知露水湿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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