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　

15--1．县城酒吧餐桌上。夜晚。

一匝钱的特写。李老板将一匝钱交给超妹：“超妹，这是给你的劳务费，别看现在不多，往后可就……嘿嘿……”

超妹：“谢谢李老板。”

超妹与李老板举杯。李老板：“超妹，第一阶段对你的包装已经完成，报纸上了、电视上了，在本地区已经造成一定的影响，下一步就是出光碟了。出光碟可以销往全国各地，是名利双收、一本万利的好事，不说别的，就按一张光碟付给你一块钱计算，30万张是多少、50万张又是多少？你成了名，再作企业品牌的代言人、形象大使什么的……那一个广告又是多少？到时候钱来找你，挡都挡不住！到那时，可别忘了我啊！”

超妹笑逐颜开：“怎么会呢！”

李老板：“难说啊，俗语说，端起金边碗，忘了送碗人！你大红大紫了，还记得我这抬轿子的吗？”

超妹：“李老板，我才不是那种过河丢拐棍的人！”

李老板：“那就好。那你听着，按照我们的计划，近期你将先到南州发展。”

超妹率先干杯：“我听李老板的！”

李老板嘻笑着攀住超妹肩膀：“那你现在就怎么样谢我？”

超妹：“你要怎么样谢？”

李老板色迷迷地：“这还用我教你吗，啊？”

超妹嗔怨地：“厚脸皮！”

15--2．县城火车站外。白天。

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停下。车中的李老板对身边的超妹说：“下车吧，老七在等着你，由他送你上南州。”

超妹：“就那个七哥？”

李老板：“没错，他顶崇拜你的。”二人下车。李老板开了后盖，为超妹拎下行李包。

七哥已笑容满面地迎了过来：“李大哥、超妹小姐，我恭候多时了。我来我来！”七哥抢过超妹的手提箱在前引路，指着说：“我们在贵宾室候车，给超妹小姐订下了软卧包厢，保你满意！”

超妹点头：“那谢谢了！”

李老板：“这还差不多！老七有你这个态度，我也放心把超妹交给你了，她是我们的心肝宝贝呀！”

老七：“我知道、我知道！”

李老板：“超妹，先到南州，再飞广州，往后出碟子、上广告……全由老七负责。他在那边的朋友多，你就听老七安排好了。”

超妹：“行。”

李老板：“那我回去了，你走红了可别忘了我！”

超妹：“不会的、不会的，你放心吧！”

李老板离去。车站广播预告。

七哥领超妹登上卧铺安顿好，列车徐徐开行……

列车驰过山岭、原野……

车窗旁。超妹兴奋、喜悦的脸……

15--3．南州的街市。夜晚。

华灯初上。车水马龙。

出租车里。超妹观望着流光溢彩的街市，感叹道：“南州真大啊！”

七哥：“那还用说！超妹，天高任鸟飞，大舞台正是你展现本事的时候！等住下后，我安排南州音乐届的知名人士和你见面！”

超妹高兴地：“好呀！”

喧嚣热烈的都市，不平静的夜晚……

15--4．金凤凰饭店餐厅包厢里。夜晚。

七哥与超妹位居主坐，连宾客共是八人，餐桌上酒菜已满。七哥举杯：“来，各位行家，老七我先干为敬了！”

众人一一干杯：“干了、干了！”

老七：“各位都是南州音乐界的知名人士，请多多关照我这刚出道的小妹，我在这里拜托大家了！”

众人：“好说、好说！老七的友崽，就是我们的友崽！”

“超妹小姐才貌双全，到广州肯定大有发展！”

七哥：“老邝，我们的飞机票怎么样？”

老邝：“订了订了，明天上午11点的464航班，南州直飞广州。上午九点钟我送票来。”

老七：“好。”

坐在超妹身边的陈老板：“超妹小姐，这是我的名片，望多联系。”

超妹接过名片细看，念：“新星歌舞厅总经理……陈老板？”

陈老板举杯敬酒：“我们歌厅随时欢迎超妹小姐。”

超妹点头与之碰杯：“好。谢谢！”二人干杯。

众人轮番向超妹敬酒，超妹推辞：“不行、不行，我实在不能喝了！”

老邝：“超妹小姐，你这是看不起我老邝了！”

超妹无奈只好喝下。陈老板：“这杯你一定得干……”

有人故作颜色，有人笑脸相求……

七哥在一旁规劝鼓动：“超妹，这都是我的哥们，他们可是来帮你捧场的，你得给脸呀，干了干了！”

超妹只好一再干杯……

觥筹交错，超妹已是酩酊大醉，趴在桌面上动弹不得……

众酒客先后散去，老邝临走前拍拍老七：“你小子悠着点儿……”

老七奸笑着：“嘿嘿……谁跟谁呀！”

待众人全走后，老七色迷迷地阴笑架起超妹离席，超妹嘟囔着：“我没醉、我没醉……我能走！”

“没醉更好，啊？” 老七架着超妹跌跌撞撞地上电梯、进房间……他把超妹抱上床：“来，我的小美人，七哥给你醒醒酒，啊？”

老七伸手把灯关了，房间里一片漆黑……

15--5．凤凰饭店客房里。白天。

日上三竿，超妹仍躺在床上。她翻身嘟囔着：“头疼死了！水……我要喝……水！”可是无人答理。片刻后她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光着身子躺在被单里。她惊骇地跳起来，一看房中没有别人，她抓起睡衣穿上，却找不到属于自己的衣物鞋袜……她惊叫起来：“我这是在哪里呀！有人吗？有人吗？”

房门开了，闻声而入的女服务员问道：“小姐，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超妹：“我这是在哪里呀？”

服务员：“这里是凤凰饭店客房部409房间，和你同房的那位先生要我转告你，他一大早赶到机场办行李托运手续了。”

超妹抱紧自己的身子跌坐进沙发里：“什么？老七他……！”

服务员退出掩门。

超妹大骂：“这个流氓！”

超妹坐床边打电话：“老七！你这个黑心狼，干的好事！”

电话里老七的得意地笑：“嘿嘿…小姐息怒！交个朋友嘛！你又没什么损失，何必发那么大火呢？”

超妹气极：“你！你真不要脸！”

电话里老七的声音：“别生气、别生气！我这是在给你办事，将功补过吗！早上你也睡得太死，航班都给耽误了，我正在换下午的飞机，办完行李托运手续我就回去，你就耐心等着吧！啊？”

超妹：“……那你把我的衣服、手包都弄走了，我穿什么、用什么呀？……哎、哎、你怎么挂了？混蛋！”

超妹一拍电话机，再拨，片刻后传出女话务员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嘟、嘟、嘟……”超妹把电话也扔了！超妹气的咬牙跺脚，她翻箱倒柜，除了从抽屉里抓出一张名片扔到桌面上外，什么也找不到。她最后冲进卫生间放水冲澡，越想越冤，泪水、热水；哭声、水声混成一片……

墙上的时钟，指着12点35分。

超妹从卫生间出来，稍微平静了些，她抬头看钟，觉得饿了，想起昨晚只被灌酒，根本没吃一粒米。超妹拨电话：“服务台，给409房送一份饭来。”超妹喝水，抱臂在房间里转悠。

门铃“叮咚”一响。超妹：“进来！”

服务员推着送餐车进来：“小姐，这是你点的饭菜。”

超妹狼吞虎咽地吃饭……

墙上的时钟指向下午2点。

超妹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看钟，又坐起身拨电话；电话里传出女话务员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不在服务区范围……”超妹扣下电话重新躺下。

墙上的时钟指向下午4点30分。超妹再拨电话。电话时仍是女话务员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不在服务区范围……”

超妹慢慢地放下电话，自言自语道：“老七他骗了我！把我席卷一空了……我只能找廖强来救我了！”超妹迅速地拿起话筒拨电话：“服务台吗？请给409房接外线长话。”

电话里服务台小姐的声音：“对不起，请先到服务台交200元押金。”

超妹：“我有急事，请先挂上，一起结帐就是了！”

电话里服务台小姐的声音：“很抱歉。先交押金，后接长话，这是制度，我无权违反。”

超妹恳求道：“请你通融通融，我求你了！”

电话里服务台小姐的声音：“我很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请原谅，我实在是爱莫能助。违反规定，我会被炒鱿鱼的！”

超妹再一次失望地放下电话。她捂着脸呆坐在床上，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的答的答……是时钟在走的响声。

超妹再一次抬起头时，窗外已是暮色苍茫，墙上的时钟指着18点25分。

超妹拨电话：“服务台吗？请送一份晚餐到409房。”

电话里服务台小姐的声音：“对不起，409房的客人，请你到服务台结帐。如果您不方便，我们将在18点30分准时将帐单送到你房中。谢谢合作！。”

超妹放电话：“我可是买碗粥的钱也没有呀！还结帐！”站起来开亮电灯，像笼中的野兽般走来走去……

门铃响，服务员进来：“小姐，这是您的帐单，您看——是在这里付帐呢？还是到服务台交款？”

超妹已看清帐单，大叫：“什么，1750元？我就要了一份中餐呀！”

服务员软中带硬的：“小姐请看仔细点：昨晚包厢里的订餐连酒水共是1135元；标准间一晚是400元，一天半是600元；中餐只收了你20元；如果您在19点以前不离店，还要加收200元。本来只算到18点的。我们已经很通融了！”

超妹一拍帐单：“这个王八蛋！”

服务员正色：“请你说话文明点！”

超妹回过神来：“啊、不、不，我不是骂你！”超妹想想，只好搪塞道：“这样吧，等下我到服务台交款。”

“请你准时。”服务员离去。

超妹抓着头，急得像发疯的野兽，她狠狠地骂道：“老七，你不得好死！你这样做要断子绝孙！你怎么能这样害我呢！”超妹一拍桌子，桌子上什么东西跳了一下。超妹瞪大眼睛看清了，是那张名片，她像捞到救命稻草般一把抄过来，嘴里念道：“新星歌舞厅总经理……陈老板，我只好找你了！”

超妹急不可待地扑向电话机拨号：“陈老板吗？”

电话里陈老板的声音：“是我。你是哪位？”

超妹松了口气，急切的：“我是超妹呀！昨晚跟你一起喝酒的，想起来了？我现在碰到麻烦了，请你帮个忙呀！”

15--6．歌舞厅总经理室。夜晚。

陈老板打电话：“……没问题、没问题！需要些什么？衣服…鞋、袜一整套……什么？好、好，我马上去办。你安心等着吧！”

15--7．凤凰饭店409号客房里。夜晚。

超妹仍在踱步，但神情已安定多了。

门铃响。超妹忙开门：“啊，陈老板，你终于来了。”

陈老板身后的侍者将一大盒衣物放到床上，然后退出。

陈老板：“超妹小姐，怎么弄到这个地步呀？”

超妹恨恨不绝：“老七卷走了我的现金、信用卡、手机、行李……所有的一切！他是个畜生！”

陈老板：“有这样的事？我找他！”他忙打手机。

手机里传出的声音：“……该用户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

超妹：“没用的！他存心躲我。”

陈老板再拨电话：“喂，老张吗？你有老七的消息吗？也联系不上……怪事了！”

超妹：“他骗了我，肯定溜了！陈老板，在这里我人生地不熟，只有请你帮忙了！这一切费用，我先借你的，回到大岭县，我马上汇款来。”

陈老板皮笑肉不笑地：“嘿嘿……大家都是朋友，要说还就太见外了！”

超妹：“不还怎么行！餐费、房费、还有这些衣裳什么的，加起来也有两三千吧？”

陈老板：“这值几个钱呀！就当我送给你的好了！”

超妹执意不肯：“陈老板的心意我多谢了！我怎么能平白无故收受你的财物呢！”

陈老板字酌句斟地：“超妹小姐要觉得不过意，那我请你帮个忙怎么样？”

超妹：“没问题呀！可我有什么能帮你呢？”

陈老板：“有。我眼下正遇到难题：原来跟我签约的一名女歌手被深圳一家歌厅重金挖走了。实在没有合适的人补缺，这一行里有句话叫救场如救火！超妹小姐肯不肯帮我救火？”

超妹一口答应：“没问题、没问题！”

陈老板：“超妹小姐果然爽快！那就说定了，你先到我的歌厅唱一个星期？吃住我全包了！”

超妹：“行！”超妹欲拿衣服去换，被陈老板用手势阻止：“呃……超妹小姐，我们是不是签个约？”

超妹意想不到：“还签约？”

陈老板：“这……按行规……嗯？”

超妹并不介意：“签吧、签吧。”

陈老板：“好嘞！”掏出合同递给超妹：“你看一看，啊？”

超妹看着就皱起了眉头：“你……你这也太苛刻了吧！”

陈老板话中有话地：“哎……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这么说，超妹小姐是不肯帮我这个忙了？”

超妹看看自己身上的睡衣、拖鞋，眼圈又红了，想生气，最终还是忍住了，话里已没有神气：“签吧。”

陈老板嘻笑：“这就对罗！”

超妹签字。

陈老板：“那请你换衣服，我去结帐，在楼下等你。”

超妹拿衣服进卫生间，使劲一关门，靠着门她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她喃喃自语：“超妹、超妹，他们合伙装了套子来算计你，你可是把自己给抵押出去了！”

15--8．大岭汽车站外。白天。

铁峰与阿芹出站。铁峰板着脸不作声。阿芹不时盯一下铁峰的脸色，欲言又止，只好拎着包默默地跟在后面。

二人走过喧闹的街市。

铁峰被对面街上挂着“铺面招租”的一块牌子吸引住了，站立伫望，又环顾四周……

阿芹终于忍不住了：“铁峰哥，往那边才是去度假村！”铁峰毫不理会，拔腿就穿过大街。阿芹躲闪着来往的车辆，匆匆跟上，焦急地：“哥，你别是气糊涂了吧？”

铁峰吼道：“你才糊涂呢！”

阿芹反倒笑了：“嘻嘻……总算开口了，我还当你哑巴了呢！”

铁峰狠狠地瞪她一眼。阿芹只是笑。

铁峰走进招租的门面。一中年男子迎出点头。

铁峰：“你是房东？月租多少？”

“500元”

“太贵了、太贵了！”

“这可是生龙口、黄金地呀！你看，左靠火车站，右挨汽车站……”

“怎么个租法？”

“预付三个月租金，以后每月一结；水电费自理。”

铁峰进里间察看，对厨房还算满意。

中年男子不停地介绍：“厨房够大了，设施也到位。原来的主顾就是搞饮食的，可是没有特色，被对面顶翻了，只好亏钱走人。”

铁峰与阿芹抬头望去，对面是装修颇为堂皇的“迎宾酒家”。铁峰趁势还价：“是呀，竞争激烈，你租金这么贵，谁挡得住呀？”

中年男子：“这地方值这个价！”

铁峰：“这样吧，月租300元！”

男子摇头，不愿多谈。

铁峰转身，拉阿芹出门。

中年男子追出：“哎，300太少了，400、就400了！”

铁峰站在街上：“老板，我跟你说，你这门面就只能做饮食，不降低成本，怎么站得住！就算我给你500，可是三个月后又走了，你还得降价找人……你是愿长线稳定收租金呢？还是三个月一换？”

中年男子：“这……那你也不能只给300吧？”

铁峰：“这样好不好，我们分段：前三个月我一次付你一千元；我要是站稳了，从第四个月起每月付你400元，怎么样？”

中年男子：“那再往后呢？”

铁峰：“我要是挣多了，从第七个月起，每月付你500元！可以了吧？”

中年男子点头：“行、行！”

铁峰掏出200元说：“先给200元订金，你把牌子撤了。明天中午12点钟以前，我来签约，我要不来，订金归你。”

中年男子：“好！”

15--9．在走往度假村的路上。白天。

阿芹：“铁峰哥，你真会侃价！下回选衣服你帮我砍价！”

铁峰：“我对服装没兴趣！”

阿芹：“没兴趣你也得去！区家骊不是培养你的兴趣吗？”

铁峰：“去去去！讨厌！”

阿芹：“哥，你真要自己干呀？”

铁峰：“你想留就留吧，人家不是缺一个媳妇吗？反正有人喜欢你！”

阿芹：“我不管，你辞职我也辞职，反正我跟着你当下手，你当老板，我当老板……”

铁峰急眼了：“什么？什么？”

阿芹从容不迫地：“老板助理！”

铁峰朴嗤一声笑了：“真有你的！”

阿芹盯着铁峰的脸：“行！出太阳就行，不要总是阴天！”

铁峰故作生气地举手欲打，阿芹笑着跑开……

阿芹看到铁峰不再生气，又过来真诚地问道：“哥，你不是代表月亮村和区董事长他们签了壮锦的合同吗？你怎么真的要走？”

铁峰叹了口气：“一码还一码。我想另起炉灶是因为需要钱？”

阿芹：“要钱我这里有呀，你怎么不说！”

铁峰：“你那点钱能办什么？青竹还债要一大笔钱，我们打工是挣不来多少的！”

阿芹：“哦！”

15--10．度假村总经理室里。白天。

区氏三人一脸愁容，相视无言。

区富贵生气地叩着桌子：“你把铁峰找来问清楚，为什么订下的壮锦没按时交货？”

区家骊：“我让阿芹去叫了，马上就到。”

门口出现铁峰和阿芹，铁峰：“董事长找我？”

区富贵：“铁峰师傅，你说说，你们月亮村为什么违约，到现在还不把壮锦发过来？这两天你到哪里去了？”

铁峰：“我……我请假办事去了。”

区富贵：“公事还是私事？”

铁峰：“私事，我个人的事。”

区富贵：“那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请假了没有？”

铁峰：“请了。”

区家骊出面：“是我同意准的假。”

区富贵：“你同意也有错！铁峰，你不在这两天，正好是合同期限交货的日子，放着那么大的公事耽误了，先办你个人的私事，你说说，这合适吗？”

铁峰怔了一下：“是不合适。”

区富贵：“那我告诉你，我这里是奖罚分明的！为这事，铁峰师傅，我要扣你一个月的奖金，家骊，你也要负责，扣你一个月奖金，加上口头警告一次！”

铁峰：“董事长你批评得对，那……那我走了。”

区富贵：“不行。你得尽快查问清楚，为什么壮锦还不发来？如果今天还没见货，就当你们月亮村违约了！我有权终止合同！”

区家骊：“爸，是不是查清原因后再决定？”

区富贵：“不行！在商言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按合同我完全在理！”

铁峰一听火了，想想还是忍下来：“董事长，这事情还没查清楚，就撤消合同，恐怕不大合适吧？”

区富贵：“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已经等了你两天，这两天你既没说明原委，也没提出商议暂缓交货，那——我只好按合同办事，要不，我们订合同干什么？这合同可是有法律效力的！”

铁峰：“区董事长，这样做是你的权利，我无话可说！”

区家骏：“铁峰，你这种口气就不对了，你也不想想，自打你进了度假村，桂海公司哪点对不住你呀？高薪金给你、你要的人也留下了，我们还跟你们去了月亮村……不敢说仁至义尽，至少在这一带，还没有哪个老板能这样对待打工的吧？”

区家骊：“哥！”

区家骏：“家骊，你别不让我说！我这是大实话，我不说出来心里憋得慌，我不说明白，他们就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连几斤几两也不知道了！”

铁峰正要发火，被身旁的阿芹扯了一把：“哥，有话好好说，别发火！”

铁峰清了一下喉咙说：“家骏经理说得不错，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也是凭力气、凭手艺拿我们应得的一分，没有吃白饭！再说，劳资两利，双方人格还是平等的，不存在谁施舍给谁的问题！”

区家骏被这软中带硬的话噎住了：“这……”

“对不起，我先走了。” 铁峰拉了阿芹出门。

区家骊：“爸，这样做不好吧？”

区富贵：“有什么不好的！这两天我一直在想，我们是不是留人心切，对他俩太优惠了？有时候，恐怕得变一种方式？再说，这事我在理上，他没什么可说的。”

区家骊有所悟：“哦！”

区家骏：“没见过这样打工的，太放肆了！”

区富贵：“家骏，伤人自尊的话，还是不说为好。”

三人正议论着，铁峰穿戴整齐地进来了：“区董事长，壮锦的事我查清楚了，前天下午到货，包裹通知单在收发室。”

区富贵：“你看，不正好是你走那天吗？”

铁峰：“是。”

区家骏：“那你把包裹先领回来再说。”

铁峰：“对不起，刚才董事长说终止合同了，我已经将包裹退回月亮村了。”

区家三人颇为意外：“啊！”

铁峰接着掏出一张纸：“董事长，这是我的辞职书。”

区家骊大惊：“你真要辞职？”

铁峰：“是的。”

区富贵站了起来：“这……”

铁峰：“不劳董事长费心，我连这个月的工资也不要了。”

区家骏：“那阿芹呢？”

阿芹从铁峰身后站出来：“我跟我师傅，辞职！”

铁峰拉阿芹转身出门。区富贵跌坐到椅子上：“唉！”

区家骊忍不住：“爸，你说终止合同，是不是太过分一点了？”

区富贵：“我也是事出无奈，这阵子，我一直在找销售渠道，可没人接货呀！不就乘机吓唬他一下嘛！”

区家骊：“那也不能让铁峰辞职呀，品牌汤包也没有了，餐饮部怎么办？”

区家骏：“早说让你把他的技术学过来，你就不当回事！”

区家骊：“我抓管理，我才不下厨房呢！要学你为什么不学？”

区家骏：“这……”

区家骊：“爸，你想欲擒故纵，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区家骏：“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

区富贵摇头：“咳，我看铁峰是早有去意，我这不过是火上加油了，别吵了！当初合同一签只两个月，合同期满，乌龟吃称砣——铁了心他们要走，我有什么办法？总不能五花大绑捆着吧！好话说得口水都干了；加薪提级也许诺了，都是水过鸭背，一点用处也没有！我看要怨呀，就怨你们自己没本事，笼络不住人！算了算了，金山银山他们都不动心，这两个也真是怪人！要不然，就是你们没有缘分！”

区家骊苦着脸：“那大厨怎么办？还有这特色汤包、特色菜，都写进广告里的了！”

区富贵脸都苦了，只好说：“通知那个老刘师傅，上回考试他参加了的，不也是做的汤包吗？”

区家骊：“哎呀，他的汤包不行！”

区富贵：“先顶一阵再说。”

15—11. 月亮村山洞小学里。白天。

秀水正在上课：“同学们，今天的第六课就讲到这里，大家回去把的练习题好好做一做，大家看看第六课练习部分，要注意……”正说着，秀水感到腰腹间一阵疼痛，不觉皱起眉头，本能地摸着腹部，弯下了腰……

细心的小云看在眼里，一愣。

秀水忍着痛坚持，重新振作起来：“要注意……注意背熟乘法口诀……”她已是满头冷汗，忍不住呻吟一声……

小云：“老师，你怎么了？”

秀水摆摆手，欲说话，可疼痛让她直不起腰，她呻吟一声，整个人倒在地上。

小云惊叫：“老师！”

众学生：“老师、老师！”

小云、小石等拥到讲台下喊叫着，小云吩咐道：“小石，小冲，你们快去找金升叔，就说秀水老师病倒了！快！”

“唔！”小石拉了同学小冲就跑出山洞。

小云与众同学扶起秀水，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发黑，人事不省，同学们急得哭出声来：“老师呀……”

15—12. 月牙洞前。白天。

金升、德龙在小石等的带领下，风急火燎地赶来，德龙扛着一付担架，一同拥进山洞。

15—13. 月牙洞内外。白天。

金升与德龙合力将秀水抬上担架，小云、小石等用德龙、金升脱下的衣裳给秀水枕头，两个大人抬起昏迷的秀水出门，孩子们哭泣着跟随在后：“秀水老师、秀水老师……”

金升回过头叮咛：“小云，别跟了，你把同学们带回家！”

众孩子：“不、不！我们要看老师！”

金升：“别添乱了，得赶快送下山，你们能做什么呢？”

德龙：“回去吧、回去吧！”

众孩子只好站下，眼巴巴地看着金升与德龙将秀水抬上火根开来的手扶拖拉机上。

萝妹急匆匆地提着小包赶到。

金升：“她的衣裳都拿了没有？”

萝妹：“拿了、拿了！”

金升下令：“快开走！”

火根开车。

众孩子悲不成声：“秀水老师！老师！”

15—14. 正在修路的山道上。白天。

满期头大汗的金升与德龙抬着秀水在路上疾走，萝妹跟着小跑，一边扶着秀水……

15—15. 镇上的医院里。白天。

医生神色严峻地从急诊室里出来，金升、德龙、萝妹焦急地迎上，金升：“医生，她是什么病？”

医生：“腹部内出血，她这是旧伤发作，不轻呀！再晚来一小时，生命就危险了！”

德龙：“旧伤？”

金升：“哦！就是洪水那天，在小学受的伤，她一直没治！”

闪回：

风雨中学校残垣一角。白天。

金升抱起小云：“走，我们快走！”

小云伸手抓住花篮：“花篮！我们送给秀水老师的花篮！”

金升迟疑一下：“我先送你出去，等会再来取花篮，好吗？”

小云依依不舍地松手放开花篮……

头顶传来“吱嘎吱嘎”的折断声，金升情知不妙，抱着小云狂奔。身后的屋梁轰然坍塌，溅起浑浊的水花。金升本能地拚命往外一扑，将小云推开，小云摔倒在没过膝盖的山洪中。金升扑倒的瞬间，断落的砖瓦、木梁砸中了他的左脚！一根木梁，同时扫中秀水的腰间，秀水应声而倒。

青竹惊呼：“金升！小云！”她奔过去扶起小云：“小云，你怎么样？”

小云：“我……我没事！”

秀水咬着牙从水中站起，小云也挣扎着爬起，秀水一手扶着腰腹忍住疼痛，一手推小云：“快！快往山坡上跑！”

风雨中，秀水一手扶着腰腹忍住疼痛的特写……

镜头回到现在，医院里。

医生：“目前刚脱离危险期，正在继续进行救治。”

德龙焦急地：“能进去看看吗？”

医生推开德龙和金升：“不行、不行！不能干扰治疗！卫生院这里的条件有限，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先抢救，待病情稳固后尽快送县医院。”

金升等三人面面相觑。

15—16. 病房里。白天。

医务人员正在为秀水输液、输氧、打针，病床上的秀水依然紧闭双眼。

15—17. 病房外。白天。

金升搓着手无计可施，感叹：“唉，怎么会这样呢？这个秀水也真是，有伤都不治，我的脚都好了，她要是早治也不会这样！”

德龙：“她这人呀，只知道惦记别人，就不肯照顾自己！”

萝妹劝慰地：“会好起来的，你们先回去吧，我留下。消息确实了我就告诉你们。”

金升：“也好，德龙，我们走。”

恋恋不舍的德龙被金升拉走。

15—18. 月亮村秀水的小屋里。白天。

小石与另外四名留守儿童一筹莫展，女生甲：“秀水老师病倒了，我们怎么办呢？”

小石：“自己煮饭呀，我一向是自己做饭的。”

女生乙：“那你做饭。”

小石：“做就做，那你们帮洗衣裳！”

男生甲、乙一齐叫好：“好呀、好呀！”

小石：“不行、不行！这也得轮流值日，要不你们干什么了？”

男生甲：“轮就轮，谁怕谁呀！”

“那今天我先值日。” 小石拿了锅去缸里舀米，他掀开木盖，不由惊叫一声：“哎呀！”

众儿童：“怎么了？”

小石：“没米了！”

“没米了，那怎么办呀？” 众儿童慌乱地在屋中翻找。

男生甲：“红薯也没有了！”

女生甲：“玉米也没有了！”

女生乙：“那我们今晚要饿肚子了！”

小石：“饿就饿一晚，怕什么！”

男生乙：“那明天呢？”

“这明天嘛……” 小石无计可施了。

屋外传来金升的声音：“小石！小石！”

小石跳起来：“我在！是金升叔！”

金升提着一小袋米和一包萝卜干进来：“小石，这是米和萝卜干，你们先吃着，青菜嘛……”

女生甲、乙：“秀水老师的菜园子里有，我们自己摘。野苋菜、扣子菜我们也会摘的。”

金升：“那就好。油呢？”

小石：“油还有半瓶。”

金升：“我明天 再拿油来。”

小石：“金升叔，秀水老师怎么样了？”

众孩子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是呀，秀水老师好了吗？”

“她得的什么时候病呀？”

“她怎么吃饭呀？要不，我们给她送饭吧？”

“老师病了，我们怎么上课呢？”

金升：“好了、好了，我一样一样告诉你们，第一、秀水老师病得不轻，今天已经送到县人民医院救治去了。”

众孩子：“县医院，那多远啊！”

“怎么走呀？我们能去看她吗？”

“住在那里，是不是要很多的钱呀？”

金升：“好了、好了，让我慢慢说，病得不轻，但已经没有危险了。所以，你们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好吗？”

小石：“我自己做饭煮菜！”

女生：“我们自己洗衣裳！”

金升：“至于秀水老师看病要多少钱、要住多久……这是大人们的事，这些都不用你们操心，你们要是让秀水老师安心治好病呢，就自觉地学习，做好功课，管好自己，好吗？我会常来看你们的。”

小石：“县城那么远，我们要想秀水老师了，怎么办呢？”

众孩子：“是呀，我们想老师呀！”

金升：“好、好，老师病好了很快就回来的，你们不用着急，啊？”

众孩子还要再说，金升不得不打断他们：“我还有事，你们要真的关心老师、就帮我的忙，管好自己，别添乱。小石，你是男子汉，要像个男子汉的样子。至于学习嘛，我和你们班长小云说好了，她会告诉你们的，听好了？”

众孩子：“知道了。”

“那我走了。” 金升离去。众孩子：“金升叔再见！”

众孩子又议论开了，小石：“要是去看秀水老师，我们带什么东西给她好呢？”

女生甲、乙：“带一捧花吧，秀水老师最喜欢花了！”

男生甲不以为然：“你们就知道花、花，那花又不能吃，我送就送鸡蛋，有营养，又好吃！”

男生乙：“对、鸡蛋好！”

小石：“鸡蛋有什么好吃，要说好吃，还是香粽最好吃！香糯米、香绿豆、香猪肉……一口下去满嘴那个香呀……”

女生甲：“哎哟，你说得我都流口水了！”

众孩子想起香粽的滋味，不由得咂起嘴巴：“香粽、香粽……”

15--19．壮家兄妹香粽店外。清晨。

铁峰背向铺面站立，身后，“壮家兄妹香粽店”的招牌鲜艳夺目；他面前是一排五人，二男三女，阿芹是排头兵。

铁峰：“现在离开店还有一小时。从今天起，每天早上六点准时出操，大罗、老赵、小蓝，你们三个是复退军人，这应该没有问题；阿芹、阿芳，你们两个就多学点了，没什么打难的，也就是立正、稍息、左转右转、跑步什么的。现在听我口令：立正、向右转、跑步走！”

铁峰带队，跑过刚刚苏醒的街市，“一、二、一”的口令声在都市的晨曦中特别清脆、新鲜，引来行人惊奇的目光……

旭日升起，霞光万道。街市上喧闹起来……

15--20．兄妹香粽店里。白天。

生意红火。

阿芹收款，小蓝、阿芳发放香粽。

铁峰掌锅，他打开锅盖，大罗、老赵分别瑞出两筐热气腾腾的香粽……几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顾客好评如潮：“嗯，味道不错！”

“价钱合理，蛮实惠的！”

“新开张嘛，看看能保持吗？”

来尝鲜的人络绎不绝……

15—21. 度假村餐厅里。白天。

区家骊皱着眉头走来，看到餐厅里人迹寥寥无几，心情烦躁。她走向柜台，前台领班迎上来：“经理，顾客普遍反映点心的口味不如从前……”

区家骊拿过记事簿查看：“中晚餐的客人也少了？”

领班苦笑：“就只有住宿的客人来用餐，过往的外来客也少多了，都说大厨……不怎么行……”

“好了，我知道了。” 区家骊离去。

15--22．度假村总经理室里。白天。

区富贵抱臂在室中踱步；区家骏闷头不语；区家骊喋喋不休：“……那个铁峰早上带队出操，关店前还搞晚点名，把他在部队那一套全用上了！吊足了顾客的胃口；他的香粽又是新产品，哪个不想去试试呀？你别说，我叫人买了来，味道还真不错，顶有持色的！”

区富贵：“咳，我早就看出，这铁峰不是等闲之辈！”

区家骏：“你说那阿芹也是的，铁峰不是有未婚妻的吗，她死心塌地的跟着铁峰算个什么呀？”

区家骊：“爸，这一周我们餐饮部的生意下降了百分之三十五，照这么下去不行呀，难道我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看着铁峰他生意越做越红火，我们越做越糟糕？”

区富贵：“这……”

15--23．兄妹香粽店门前。清晨。

门前已站满了准备买香粽的男女老少。

铁峰带着队伍跑步回来。铁峰：“立定、向左转、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大家都看到了，顾客都等着我们呢，干活路要利索点呀。解散！”

众员工：“撒！”

众顾客拍手；员工们按分工各行其事，片刻后即开始发售，小店秩序井然却又热闹非凡……

15--24．离香粽店不远处的人行道上。白天。

五短身材的王老板正盯着香粽店火红的生意，摸着下巴，冷笑一声：“哼！”

15--25．兄妹香粽店里。白天。

墙上的时钟指着11点，从门外进来三名青年男子，他们占了一张方桌坐下。

小蓝送茶：“三位想用点什么？”

青年甲道：“有酒菜吗？”

小蓝：“啤酒、果酒、白酒；小炒随意。”

青年乙：“啤酒六瓶。谁点菜？”

青年甲抢过菜单：“我来！”

小蓝听写菜单后：“请稍等，很快就好。”小蓝进厨房。

小芳送啤酒及冷盘到。三青年喝酒、划拳，旁若无人。

15--26．香粽店厨房里。白天。

铁峰扎着围裙正在炒菜，外面传来猜拳声，他注意听了一下。小蓝送菜单进来，铁峰问：“猜码的是什么人？”

小蓝：“五号桌的三个后生。”

铁峰：“招呼好一点，让他们吃的爽神！”

小蓝：“好咧！”

15--27．香粽店外间。白天。

三青年吃的杯盘狼藉，青年甲：“来三份香粽！”

小蓝应答：“五号桌三份香粽！”

小芳端上香粽。三青年剥粽叶吃粽。

青年甲突然一拍桌子，大骂：“妈的！粽子里怎么有老鼠屎！”

青年乙伸头看看，然后跳起来：“真有老鼠屎呀！”

周围顾客惊讶：“什么？有老鼠屎？”

青年甲端起菜盘：“你们看！你们看！”盘中被夹开的粽心里，果然有一粒又大又黑的老鼠屎。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

“真的有啊！”

“店家太不讲卫生了！”

“这样的粽子能吃嘛！”……

阿芹与小芳前来察看，相视变色，阿芹：“怎么会呢？有这样大的老鼠屎，我们淘米早淘出来了！”

青年甲厉声地：“还不认帐呀！那你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叫你们老板来！”

已经解掉围裙的铁峰分开人群挤进来：“我看、我看。”铁峰端起盘子，仔细地观察粽心中的鼠屎，神情镇定：“好大一粒老鼠屎呀！”

青年甲：“哼！”

铁峰：“这是在粽子里发现的？”

青年甲翻白眼：“废话！明知故问！”

铁峰谦和地：“那你们意见是……？”

青年甲：“公开赔礼道歉，还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5000元！”

青年乙、丙附和：“对！我们都恶心死了！”

铁峰：“如果我不同意呢？”

青年甲：“我就上告消协、上告卫生局，甚至上法庭打官司。你就等着关门整顿吧！”

铁峰：“要是我拿出证据，证明这粒老鼠屎，是刚从外面放进去的呢？”

青年甲：“根本不可能！”

青年乙、青年丙附和：“你想赖帐呀！”

铁峰拂开青年乙抓他的手：“别动手，我们说道理！你们说我拿不出证据，那你们看清楚了！”

众目睽睽之下，铁峰小心翼翼地挟出鼠屎放到一只小瓷碟上，用小刀拦腰剖开。铁峰将盘子给众人浏览：“各位请看：这老鼠屎外圈沾了油、水，颜色深黑；里面却又干又硬，色泽浅灰，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老鼠屎是在粽子煮熟以后放进去的！”

青年甲恼羞成怒：“你放屁！”

铁峰胸有成竹，非常冷静地：“别骂人，听我把话说完。各位想想，粽子包好以后，要在锅里煮两到三个小时，里面的糯米、板栗、绿豆、猪肉才软和了，才会有这样的香味。有这么长的火候，老鼠屎还能这么硬这么干吗？所以说，这老鼠屎根本不是跟糯米一起的，而是打开粽子之后才放进去的！”

众顾客点头：“对呀、对呀！有道理、有道理！”

青年甲一巴掌打落瓷碟：“你耍赖！”

青年乙挥拳击打铁峰，被铁峰低头躲开：“你们不能打人！”

众顾客一哄而散。

青年甲：“就打你怎么样！”

铁峰连连躲闪，怎奈三男子一扑而上，铁峰还手，放翻青年甲后又与乙交手，青年丙则放肆地砸桌椅、摔碗碟……被闻声而来的大罗、老赵扭住……店铺内外乱作一团。

警哨“笛笛……”响，两民警分开人群闯进来：“不准打架斗殴！带走、带走！”

阿芹与众员工万分焦急：“铁峰，你不能走呀！”

“你走了怎么办呀？”……

铁峰回头，被一大个子民警推搡：“快走、快走！”

铁峰喊道：“我没事的，你们赶快收拾铺面，继续营业。”

大个子民警：“事情没查清以前，你们不得营业！”

铁峰：“没有这个道理！”

大个子民警一把拉走铁峰：“到派出所再说！”

阿芹面对狼籍不堪的店铺：“我们踩着谁的尾巴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15--28．派出所里。白天。

陈所长与大个子民警相对坐在办公桌前；三青年男子坐在长靠椅上，铁峰站立一旁。

陈所长：“说说，为什么打架？”

铁峰瞪着三青年，一时都不开口。

大个子民警：“陈所长问你们话呢，哑巴了？”

铁峰与青年甲同时抢说：“他！”

陈所长制止：“好了、好了！你先说！”

青年甲：“他的粽子里有老鼠屎，还不认帐！”

青年乙捂着额头上的鼓包：“他还动手打人！”

陈所长问铁峰：“是不是这么回事？”

铁峰：“老鼠屎是他自己放进去的，想诈我的钱！”

大个子民警：“那也不该打人啊！”

铁峰：“是他们先动的手！”

青年甲捂住下巴：“是他先动手的！”

乙：“把我的头打肿了！”

丙：“把我的鼻子打出血了！”　

铁峰申辩：“我是迫不得已，正当防卫！”　

大个子民警对铁峰：“你还顶能耐的啊？一人打仨！”

陈所长观察铁峰：“把你的证件拿出来。”

铁峰掏出身份证、复退军人证交上。

陈所长看证件：“复员军人，更应当遵纪守法嘛！为什么明知故犯，打架斗殴？”

铁峰：“他们要讹诈我5000元，我已经证明老鼠屎不是粽子里的，他们就动了手！”

陈所长对青年甲等：“你们的证件，都拿出来看看！”

青年乙、丙分别交上身份证；青年甲拿不出，焦急地掏衣袋、裤兜，抓出一个纸包，一看不对急忙抓成一团扔到屋角。

陈所长：“哎……怎么乱扔垃圾！捡起来、捡起来！”

铁峰眼尖，已看出青年甲神情张惶，他抢先一步弯腰拾起，打开一看，里面包着两粒鼠屎。青年甲想夺回被铁峰躲闪开……

大个子民警一拍桌子：“你们也太放肆了，到这里还不停手！”

铁峰与青年甲分开，青年甲眼瞪瞪地盯着铁峰将纸包送到陈所长办公桌上。

铁峰：“陈所长，这就是他们放进粽子里的证据！”

三青年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陈所长看纸包里的鼠屎：“唔？说说，怎么回事？”

电话铃响，大个子民警接电话：“喂，这里是宁安路派出所。张主任你好！唔……陈所长他在……所长，局办公室张主任找你。”

陈所长接过电话：“……张主任吗？我是呀。什么？现在就走？那我马上过去！”陈所长挂上电话，转身对大个子民警：“小赵，局里要我马上出差，这事你处理一下。”陈所长说毕出了办公室，片刻后开着摩托车离去。

赵民警：“听着，你们打架斗殴，致人受伤，造成很不好的影响，按治安管理条例从严处理，我完全可以拘留你们10到15天！”

铁峰与那三人都傻眼了：“啊！”

铁峰更是不服：“赵警官，是他们挑起的，证据还在这里，你……！”

赵民警：“考虑到你们都是初犯，如果认错态度好的话，可以从轻处理。”

那三人忙点头：“我们服从处理、服从处理！”

铁峰不语。

赵民警：“为了引以为戒，维护社会的安定团结，有必要让你们好好反思反思。这样，从现在起，你们双方自我检查，各写一份认错检讨书。通过了就让你们回去，通不过的话，那就只能按条例办事了！”

铁峰觉得这不公正，他正要申辩，赵民警推来纸和笔说：“你，就在这里写。你们三个，到隔壁房写！”

不待铁峰说话，赵民警站起身说：“你们三个跟我来！”

三青年起身跟出门去。

15—29. 派出所另一间房里。白天。

赵民警指着三个后生，黑着脸说：“你们说，为什么要这么干？”

三青年面面相觑，不敢吭声。

赵民警：“不说是吧？平白无故往粽子里放老鼠屎，还砸了店，你们反了天了！那我先关你们15天！”

青年甲：“别、别……我、我、我说还不行吗！”

赵民警：“快说！”

青年甲看看两名同伙：“我……我们想吃白食，再……再要赔偿，讹店里一笔钱……”

青年乙、丙见风使舵：“是、是，不劳而获、不劳而获……”

赵民警：“是呀，就知道你们坏心眼儿！那你们说，是认关还是认罚？”

三青年：“别关、别关！这一拘留我们就丢尽脸面了！”

赵民警：“你们想要赔偿，那我偏偏让你们破财！罚款，一人一百元！”

三青年傻眼了……

赵民警：“这还是轻的，主要给你们一个教训！要是真算上店里的损失，你们一人赔偿三百元都是少的，说吧，交不交？”

三青年：“交、交、交……”

赵民警：“交罚款、写检查！”

三青年：“是、是！”

15--30．派出所里。白天。

铁峰觉得太冤枉，他独自面对纸笔，越想越气，一巴掌拍在桌上：“这不是各打五十板吗！”

闻声而来的赵民警：“怎么？你不服吗？你怎么知道我是各打五十大板呀？他们要写检查，还要交罚金！现在，我再给你机会了，你可别不珍惜啊！”

铁峰：“他们把我的店砸了，还没赔偿呢！”

赵民警：“你把人都打成那样了，我还没让你赔医药费呢！你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呀！”

铁峰：“我没有错！”

赵民警：“他们闹事，你要先来报告、不动手，那你一点责任也没有！你的一切损失都该他们赔偿！可你参加打架斗殴，双方受损，小事闹大，影响了安定团结，你就没有责任！你这还有理了？你写个检查，下次不犯，让你走人！”

铁峰一时语塞：“这……写就写！”

歌声：哥莫忧，

铁板架桥走千秋；

只要哥你行得正，

那怕风吹雨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