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事件”在柳引起的波澜
1946年春,国民党当局撕毁了“双十协定”,破坏和谈,美国军队占驻我国的北平、天津和秦皇岛一带,帮助国民党反动政府进行全面内战,大量的美军拥进我国领土,并四处横行霸道。十二月二十四日晚,美国士兵在北平东单练兵场侮辱北大女学生沈崇,激起了北平、武汉、天津、上海、南京、广州、西安等几十个大中城市青年学生的义愤,他们以游行、罢课、示威来抗议美军制造的“沈崇事件”,声讨美军暴行。
北平、南京、上海、武汉、西安、重庆、广州等各大城市的一封封抗议通电抗议书,象熊熊的怒火在全国各地燃烧。清华、北大、南京大学、复旦大学、大厦大学、武汉大学、中山大学的一张张宣言、传单,象黄河、长江的怒涛向全国各地奔流。
柳州中学(后改为柳州高中)学生自治会收到这些通电宣言、传单后,大家都燃起了满腔怒火。在教室、在球场、在新桥的走道上,三五成群的同学在议论着。在各地的通电宣言中,革命和进步的报刊杂志中,号召所有的全国大学生,一致起来抗议美军暴行,反对内战,争取实现和平民主。
柳州如何搞呢?柳中学生自治会主席梧裕茂同学,在一天夜里找到中共柳州地下党的岑友鲲汇报和请示。
中共柳州地下党领导机关经过研究后通过岑友鲲给我们提出了方案,作了具体部署:(一)由柳中学生自治会出面,召开柳州各中学的联席会议,研究决定抗暴的具体事宜;(二)在联席会议上具体提出组织成立“柳州学生联合会”(简称柳州学联);(三)学联今后的工作活动及方向,先行秘密组成建立,后公开出面开展活动,以合法组织名义,开展合法斗争;(四)在柳州各中学学校内,召开中小型会议,声讨美军暴行,揭露国民党政府假民主、真内战的阴谋;(五)以柳州各中学(学联)发印通电、宣言、传单至全国各地大中学校,声援北大,抗议美军暴行。
在一个寒风袭人的冬夜,在漆黑宁静的柳中礼堂里,柳州各中学的学生代表围坐在煤油灯下,召开联席会议。会议由柳中学治会主席梧裕茂主持,我(当时叫柯国雄)作记录。柳州高级工业职业学校的学生代表谢光泽、柳江县立中学(现市二中)、柳庆师范(即后来的柳州师范,现柳州城市职业学院—编者注)、中正中学、龙城中学也派来了代表,大道中学因在鹧鸪江,路远,又是晚上,代表没有到会。
会议按照中共柳州地下党的部署,由柳中代表首先提出组织柳州学生联合会的建议,先由各中等学校组成后,逐步扩大到各小学的教师。
建议被会议一致通过,同时选举柳中梧裕茂为学联主席,柳州高工谢光泽为副主席,其余学校代表为委员。由柳中梧裕茂同学宣读北平大学、清华大学、南京大学、中山大学给柳州中学抗议美军暴行的通电宣言。当场激起了同学们的愤怒,一致表示要声援、要抗议。最后一致通过以各学校联名发通电宣言响应抗议美军暴行。
当时,各学校同学正在忙期考,同时我们已知悉国民党反动派已布置了一些宪兵、特务化装到各学校监视进步同学。为安全起见,暂不搞大型声讨会及罢课游行,只在各学校内召开小型座谈会,宣传声讨美军暴行并由柳州各中学联合印发通电宣言至全国。会议决定:印通电宣言的经费,由各学校学治会会费中提部分开支,先由柳中学治会会费中垫支。会议还就如何分发送出传单等问题,作了研究,直到夜深人静的凌晨12点才散会。
柳中礼堂的联席会议后,我们察觉国民党已派出一批特务在监视青年学生的活动,四处打听我们到哪里去印传单和通电宣言,说明有人泄密。一天,在东台路上,中正中学那两位代表向我打听宣言传单在哪里印,引起我的警觉,便回答说:“派人去桂林印了。”
又是一个寒风袭人的夜里,我和梧裕茂两人,漫步在中山东路上,当我们走到国民党专署(现中山东路52号大院)门口不远时,便看到一个矮肥中等身材的人,从联华印刷厂(现中山东路28号)走了出来,我们抢快走两步,便和这个人接头。这人就是联华印刷厂的经理、地下党员岑友鲲。梧裕茂同学马上把草拟的宣言传单草稿交给他,岑友鲲迅速接过又望望路的两头,低声说:“一星期后来取”。随后我们便马上分开走了。
联华印刷厂是中共柳州地下党以公开合法身份办的。我们的宣言稿子修改得简明有力后送去,他们很快的连夜组织拣字排版,岑友鲲也亲自踩机印刷。
我们付印的宣言传单内容,主要是抗议美军暴行,声援北大的罢课正义行动,反对内战、要求国民党实现民主和平!宣言约七百字,最后是以柳州中学、柳州高级工业职业学校、柳江县立中学、龙城中学等学治会署名。
这批传单,因数量大,我们由三批人分三次用麻袋去取回,分藏在城内可靠民家。
由于已是严冬,各学校都已放寒假,从县里来的同学,都先后回了家,散发传单的工作多由住在柳州的同学来负责。其中大部分是由柳中的同学用麻袋取回后即用邮寄出,部分分给柳州高工、柳江县立中学、龙城中学的学治会发出。按计划,是先发外地各省市大中学校,后发省内各县大中小学,最后才在柳州城内各单位机关学校发,发信时应通过各学校的同学,以寄信给同学的名义——某同学收,不写发出地址。有一部分附近县份如武宣、柳城、来宾,给人带去交给同学发;也有一部分送到桂林通过西大、桂中的同学发。
柳州各中学联合印发的传单,一份份送往各地,同时我们也收到各地大中学校发来的通电、传单,表示在声讨美军暴行、争取和平民主的斗争中心心相印、互相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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